字还挺奇怪,今晚不是他和好兄弟聚的时间吗?接通放在耳边上:“你不是喝多了吧?” “没,没喝。” “你不喝他们能放过你吗?” “抬头,看前方。” 归晓顺他的指令,看前方。 就在当初的那个位置,高考后他开车来接自己的那个地方,分毫不差,一辆车再次被停靠在路边上。车旁有他,还有那若隐若现的一点光。 “你不睡了?” “好几个喝多了,把床和沙发都占了。” “那好吧……反正我也睡不着,”她望着马路上的人,“不过也不能过去找你,孟小杉说了,结婚前一晚你不能见我。” 路炎晨好像是笑了声:“我闺女尿布换了吗?” “换了。” “奶呢?” “……都一点了你才问,早喝完了,”归晓嘟囔,“别弄得你是亲爸,我是后妈一样。” …… “你钱包里有一张卡,”路炎晨吸了几口烟,慢悠悠地说着,“全清了,以后这卡就给你了。” “工资卡啊?” “嗯。” “都给我?” “都给你。” “你不要零花钱?” “我吃饭不是在基地就在家里,平时也要穿统一制服,单位有班车,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不用给我留。” 归晓咬着下唇笑:“也对。” 全副家当连带人,从明天开始就真的都归她了。 路炎晨虽然没这么说,但如此做了,还做得悄无声息,彻彻底底,没半点拖泥带水,没任何后路。难怪……他坚持要一岁之后再办婚礼,原来是早做了这打算,刚好工作了两年多,债全清了,还够办个婚宴。 “好了,交待完了,走了。”黑暗中那一点火星的亮光也熄了。 “去哪?” “开车转转,你去睡会儿,明天的新娘子,”他笑,末了轻叹了声,低低地说,“我真没想过,还有能娶到你这天。” 她听得心头颤了颤,睫毛很快就被涌出来的眼泪打湿了。 “走了,明天来接你。” 他没再啰嗦,上车,在刺眼的车灯光和油门声中,驶离这里。 次日的婚礼超乎想象的热闹,赶火车似的被接亲,离开大院,向孟小杉家的酒楼开去。又是迎宾,又是照相,婚礼进行曲都走完了,还没来得及喘气就被人推上去。 观礼台上一站,旁边那个估计这辈子也就穿这么一回西装的男人,惯性地两指捏住领带结,扯松了些。底下有人起哄:“晨哥,这你就受不了了?想解领带入洞房了啊?” 路炎晨挑眉一笑,眯了眼去找声音源头:“你小子是不是今天不打算回去了?” 人生最得意之时,倒像回到过去,在镇上哪哪都要被叫声“晨哥”的日子。 那人忙摆手:“不敢,晨哥,这可不敢。” 众人哄笑。 孟小杉一本正经起来:“最后环节了。让新郎说几句感言,说完,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喝多了楼上包房都腾出来了,随便睡。” 她作势要将话筒递给路炎晨,却又自己收回来:“哦,对,让我再说两句。” 证婚人秦枫看不下去,咳嗽了声:“差不多可以了,要再想当主角,以后我再给你办一场结婚十周年的。” 又是一阵笑,平时见不着这两夫妻当面锣对面鼓的互呛,今天倒瞧足了。 “……老公我就多说一句,”孟小杉转脸看路炎晨,“你就说,我够不够意思?你媳妇两年前找我定的菜单,今天我一分钱没涨给你们的。路晨你说我够不够意思?” 路炎晨无奈,将话筒拿过来:“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