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其事看那上边经年累月留下来的划痕,却被这阵势唬得一愣一愣的,五公里?五千米?怎么跑?外头这么大的风,眼看天就黑了。而且她穿着裙子,怎么负重?要背吗…… 七上八下的,完全拿不定主意。 可她清楚,这时矫情不得。这暖意融融的食堂内里聚集的所有人,都在和路炎晨做一场真正的告别,自此水远山遥,绝大多数人就此生再难见到他了。 估计这也是路炎晨坚持要带她回来的原因。 上次匆匆在小饭店里,见过这些人和战友的告别,很伤感,而现在的“告别”,倒更像是……闹新房…… 在一片热闹声中,她听到路炎晨低声对自己说:“配合配合。” 她当然懂他是什么意思,于是也没再扭捏什么,权衡下,将自己的棉服也脱了,对折掖好,放在路炎晨的棉服上头。 算是用行动表了态。 ……幸好是羊绒的过膝长裙,伸缩性非常好,长短也合适,不至于走光。 归晓在做出这个动作前,大家还没那么放得开。 主要怕真给路炎晨得罪了没过门的老婆。上回归晓前脚推门而去,路炎晨后脚就追出去了,这可是在场好多人都看在眼里的事儿。这一段日子,秦明宇又添油加醋讲了不少路炎晨和归晓的事,板上钉钉说路炎晨要放弃训警大队,就是为了回北京追回归晓这个初恋。这么一来二去的,大家早门清了归晓这嫂子的重要地位。 路炎晨再如何铁血的汉子,也是要躺在石榴裙下的…… 于是,大家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 倘若嫂子开通,那就折腾折腾;倘若嫂子脸皮薄,马上见好收。 结果,归晓这个嫂子完全给面子,大伙彻底放开了,笑着,簇拥着两人去了操场。 黄昏时分,天将黑未黑。 路炎晨在跑道上稍活动了一下筋,将两腿横跨开,用一种绝对帅气的扎马步姿态对归晓打了个眼色。众目睽睽下,始终一副我是路炎晨老婆我不怕的归晓,还没等露出半点儿害羞的神情,已经被路炎晨背了起来。 “趴舒服点儿,”路炎晨微调姿势,“五公里,怎么也要半小时。” 归晓将脸往他肩上一埋,小声应了。 操场上还有人在训练,刚过春节,有两三个军嫂在,听到操场上一阵阵起哄叫好的声音也都好奇跑过去。整个大队的人全都被招过去了,操场空出来,就只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在大冬天里穿着件衬衫,背个女人全速跑着。其中个军嫂抓住自己老公八卦兮兮问,谁啊?答曰,前反恐中队长,带老婆回来看兄弟们被“反修理”了。 外头围观的热闹,操场上的两人可没这么轻松。 耳边是粗而有力的呼吸:“你现在,多重了?”路炎晨脚步不停,却还有力气说话。 “九十不到。” “这么轻?”他声音哑着,喘着气还笑,“多吃点儿以后。” 她的回答被风吹得散了,路炎晨约莫听着是,她在说:“你做得好吃,我就多吃。” 他的速度一直没降下来,数了多少圈都忘了。 二十分钟完成负重五公里是他们中队的基本要求。 只不过平时都是负重二十公斤,归晓接近了四十五公斤,比排爆服还要重十公斤,在近乎饿了两天两夜,精神高度紧张执行完任务,又干了一些十分消耗元气的事情之后,路炎晨想过及格线都颇觉困难。 汗从他衬衫浸过来,归晓下巴蹭着他的肩,大气不敢喘,脑子里思考的都是如何能帮他减轻些重量。他掌心滚烫着也是汗,隔着她的丝袜全透过去,摩擦着她的腿。 背上是女人的体温,热气呵在耳后,柔软的胸紧挨着他。 路炎晨不再说话,一鼓作气加快了脚步。 五公里结束,归晓从他背上下来,被他捏住了手心。满手心的汗都蹭在她手上,归晓要抽回手,他已经先松开来,没事人似的望向那些跟上来的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