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却掩不住伤感。 偏就是今晚,换成随便哪一天,他都不会这么犯脾气。 “他们平时胡闹惯了,没什么分寸。”路炎晨去捞桌上小盘子,想找块牛肉干吃。另一只手指了指空椅子,意思是:坐。 归晓抿了嘴角,低低地问了句:“你不该先道歉吗?路队长?” …… 还是没变,总能抓住机会让他服软。 路炎晨自嘲笑笑,认栽:“见谅,刚我态度不好。” 归晓颔首:“我刚才在电话里听说你喝醉了谁都挪不动,胡言乱语说我们过去的事,又听你叫我的名字,怕出事才过来。既然是误会,我就先走了。” 路炎晨右手在盘子里,漫无目的地拨来拨去。 那年不到二十岁,饿着肚子生吞蛇胆剥青蛙,负重四十公斤穿越深山老林都没趴下。可结束后一沾酒就想起她,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躺上半人高的草丛喝成个傻逼,谁知道? …… 路炎晨淡淡然回应:“坐会儿,我送你回去。” 归晓越发客气:“来了好几天了,不用送。反正有这次也没下次了。” 路炎晨手一停。 多年前她在电话里哭着大喊的话犹在耳边:“路晨你要再敢挂我电话,再也没下次了!你这辈子也别想再见我!”他那时也是少年心性,毫不犹豫断了线,后来才知道那晚她和她妈被“赶出”家…… 面前人离开,只剩下水泥地上那些湿漉漉的鞋底印儿。 他独自干坐着,两只手臂都撑在桌面上,垂眼,继续拨弄着盘子里的牛肉干。半晌,将一块丢进嘴里慢慢嚼着,浑身上下,每一个骨节缝隙里都泛着让人无力挪动的酸冷。 归晓脚步急,回到大门口,秦明宇还在那儿和小蔡闲聊。 她拉小蔡的手腕,去推结了冰碴子的玻璃门,推开,风呼呼地从脖领子灌进来。 “这么快?”小蔡险些被她拽摔,“这刚进门没十分钟呢!” “头疼,不太舒服。”归晓声音有些发涩。 小蔡噤声。凭她和归晓多年的交情,这是真动气了。 归晓从小蔡大衣口袋摸出车钥匙,开锁,自己跳上了驾驶座。 小蔡乖顺上了车,对追出来的秦明宇抱歉笑:“有机会再见啊。” 车钥匙丢进储物格,启动。 空调开始滋滋向外喷着还没暖起来的小冷风,一秒,两秒……仿佛生命的沙漏分秒滑下,无声从眼前流淌而去,每一秒都比那个过去更远了。 *** 最开始,她知道高中部有个大大大帅哥,快毕业了,只记得名字没见过人。然后某天在露天操场碰到初一学妹黄婷,身边站着他,初一学妹介绍说这是我表哥路晨。她装着从未听说,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其实内心早就百爪挠心,天啊地啊真人超好看啊—— “路炎晨。”穿着高中蓝白校服的他,在树荫下被她目光巡礼了一番后,出声更正。 黄婷“啊”了声:“对,后来上学碰到重名的就改了,不过家里人都还叫他路晨。” 归晓盯着他,平生第一次感慨:高中校服真好看。 放学后,归晓和黄婷骑车沿着大马路一路骑回院里,路过小门,两人相继下车,推着自行车走过哨兵岗。黄婷都跨上自行车了,归晓忽而问:“你表哥也是院儿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