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怒不愿意见他,几乎一整天他都等在正阳宫的暖阁里,好不容易到了晚上才与她见上面;好在经过他的一番安抚和苦肉计她此刻已不似白天那般怒火中烧,他自然知道循序渐进的道理,今天能将她哄成这样已算不易,此刻若是再留下来恐怕反倒会糟她嫌弃,还不如见好就收,明天再抽时间过来陪她。 想到这里,沈正河就又轻轻地揽了揽她的肩膀,声音温柔缠绵道:“好,那我就先走了,明日我再来找你;至于这些来干扰你清净的老家伙们,你若是真看不上眼大可不必一定要上官无策出手,很多时候我也愿意为你分忧。” 听着沈正河的话,林瀞瑶看着他俊美的容颜微微的怔了怔神,随后犹豫的点了下头后,就让他赶紧离开了。 看着沈正河离开,趴在房顶上的徐昭忙拍了拍身边的素玄:“抓住他,这可是人证,千万别让他跑了。” 素玄得令,兴奋地搓着手掌就飞起身投入夜色,就像一只深夜中的蝙蝠,眨眼间便与夜色融为一体。 看着素玄一脸兴奋的离开,徐昭继续趴在房顶偷看。 而此时的正阳宫外面,已经乱成一团。 先帝在位时大宛朝局颇为和顺,虽谈不上上下一心,但最起码也没出什么奸佞作乱之臣;只是在先帝执政的后期几年,随着林瀞瑶的摄入,朝局渐渐开始发生着改变,最后,终于随着先帝的驾崩朝堂大改,一夜之间翻天覆地不说,很多忠耿之臣或被贬谪出宛城,或者是被一两个无关紧要的罪名发配流放;如今能留在朝堂上的人,那都是经过一番生死挣扎艰难生存下来的朝臣。 这些人看上去并没有像林瀞瑶在执政后提拔起来的那些朝臣那般如日中天,可是真正掩了锋芒的宝剑才是最危险的,越是看上去平常无奇的东西,一旦爆发起来,越是无法预估他们造成的后果。 所以,在大梁边境的大军一再做出引人不安的动作后,这些往日里总是蔫不拉几的朝臣们连着几天的动作着实要林瀞瑶费神,要不然也不会将这个心思阴沉的女人逼得说出要让上官无策动手收拾他们这么冲动的话。 听着正阳宫外的动静,林瀞瑶拧紧了眉心,其实,她从上官无策那里听到关于梁帝对徐昭的态度后,便猜到了有一天梁帝可能会为了那个女人给大宛施压,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梁帝的速度会如此快,甚至还这般不计后果;要知道,他可是初登帝位,就算是要表现出一个明君姿态,也要好好地休养生息一番,如今他为了一个女人这般大动干戈,纵然两国将来不会兵戎相见,恐怕这么做也会给他一生的政绩有所影响。 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般地步,真不知是他太傻,还是那个女人生出来的女儿就当真值得他如此来做。 “来人,让孙太傅他们进来。” 林瀞瑶一边说着,一边撑着头半倚在软榻上。 原本跪在殿内的小宫女慌忙站起身,应了一声后就急急走出宫门;而此刻的正阳宫门口,年纪直奔七十的老太傅杨老头儿翘着一翘一翘的两撇花白胡须,颤抖着双手扶着手中的龙头拐杖,中气十足的大吼:“老夫手持先祖御赐的龙头拐杖,上可打昏君,下可揍佞臣,如今大梁大军直逼我大宛国境,皇上每日上朝除了坐在龙椅上昏昏欲睡什么事都不做,我等既然无法与天子商量国政大事,自然是要来叨扰监国太后;尔等居然在此阻扰老夫进去,你们这是要造反吗?要造反吗?” 听着那一声声的造反,负责拦着老太傅的宫侍们都捂着心口吓得‘噗噗通通’的跪了一地;甚至连趴在宫墙上的徐昭都被他这中气十足的嗓子吼的来了兴趣,伸直了脖子探头看着下面的情况。 老太傅这一声声的的怒吼震耳发聩,跟在老太傅身后起哄的朝臣们也如聒噪的雀鸟一般叽叽喳喳个不停,甚至有几个脾气火爆的,撸了袖子就要往上冲,大有这些宫侍们若再敢拦着他们,他们倒不妨先干一场架再说。 看见这情况,徐昭啧啧称奇;这哪里像是一帮文官呐,分明比战场上奋勇杀敌的武将还要厉害;林瀞瑶天天应付这帮不省心的,也亏得她能活到现在。 就在宫门前的宫侍们快要拦不住这帮撸袖子要干架的文臣时,小宫女及时从宫内跑出来的身影立刻就让跪在地上的宫人们如看见了救星般,就差再嚎两嗓子以示自己此刻苦逼的心情。 至于这帮前来闹事的老臣们,也在看见有宫人从宫内出来后,终于齐齐收声,亮晶晶的眼神又齐刷刷的看向那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