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不顶用啊,人命这种事出了,孔老大就成了肇事方,人怎么的也是替你家干活的,当晚就谈判啊。这边一口咬定得赔,赔五万,一个子儿不能少,孔老大呢?他还觉得冤枉呢,你这人是来给我帮忙的啊,不算我聘用,出了事我也很难过,那给个几千块钱当安慰了,我这儿明天一早还得忙活呢。 后半夜都散场了,孔家明天的迁坟仪式怕是会冷场,日子选了就不能改,一切照旧。哭闹的人也给劝回去了,调解的人表示得从长计议,要说那砖匠的婆娘也是个狠角色,天亮边回去呆着估计又不解气,悄悄的挑了两桶大粪爬到了孔家的坟山上…… 第二天孔家人上山一瞧,这家伙,新坟旧坟上都是一片狼藉臭不可闻,孔家二老的坟包上还被人刨出一个大坑,坑里漂浮着的是正儿八经的农家肥。当场孔家请来的那位先生就黑着脸走了,叽噜咕噜的跟孔老大说了一大堆,无非就是搞成这样我也收不了场了,这先祖被人都给干成那样了,还迁什么坟,你就等着倒霉吧。 这事到现在那可就闹大了,孔老大自觉这两年在外面混得不错,出了这档子事儿他哪里敢就此罢休啊。要按理说呢,一码归一码,可你跟一农村妇女讲道理那有用嘛?这不,孔家人招呼了一大群浩浩荡荡的就去砖匠家要说法去了。 砖匠家这边呢,那一大早的正是来吊丧的时刻,看着孔家人杀气腾腾的过来,二话没说,掀桌子,砸碗筷,那嘴里就更加不干净了。骂啊,骂砖匠死的活该啊,触他们家霉头啊,骂那女人恶毒啊,诅咒他们家八辈祖宗,这骂着就升级成了干仗。 两帮人,都带着气儿,噼里啪啦的一顿火拼,受伤的,挂彩的,临末了,孔老大气不过进去把还躺在门板上的砖匠给掀翻在地,并且放话:钱,你要多少我给你赔多少,但是这砖匠下了地也别想过上好日子,今儿个怎么对我家先人的,明儿就怎么对你家男人的坟头。 当天下午,孔老大还真的托人送来五万块钱外加一张调解书,村里都派来了干部做证明。 要说那个年月,五万块,就是放在省城那也可以买几套房子了,简单跟您算个账吧,这五万块在当时有多强的购买力,那会儿城市里工人工资一个月也就八十块,一个农民一年忙到头挣不到五百块钱。这五万块钱在当时绝对是个天文数字,孔老大那几年在外面算是白干了,砖匠家虽说今儿被孔家人在这么个日子里砸了个底朝天,但是在这一大摞人民币前面也没话说了,那婆娘压根不明白五万块的概念是多少。 这不是说人穷志气短,她本来也就一妇道人家,村民们对孔家的事儿都是有怨言的,可谁在那一摞钱跟头都是没说话的底气的。顺着有些人给那婆娘吹点耳旁风,借着这台阶,那婆娘放话这事儿也就这么算了,反正她钱要到了,气今天自己也是先出了,看他孔家以后敢怎么着她! 吹吹打打的,那砖匠跟着就按照程序下了葬,不过这事儿可没消停。 没几天,砖匠的坟就让人给刨了,连棺材带陪葬一块儿被拉了出来丢在野外。又是一顿吵闹,可谁也证据说这事儿就是孔家人干的啊,除了骂战外又给重新填了回去,又过了不多久,这坟再次让人给刨了,这会儿做的更绝了,砖匠的尸首被人用麻绳给套着脖子拖了出来,挂在坟头前面一棵老松树上……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两家积怨的事儿了,孔家人多,五个兄弟加子女轮流守在自家坟上。砖匠寡妇人少,明着干不过,暗着也没法,就这样在一个月里的时间里,砖匠那坟窝子被硬生生的捣毁了三回,闹到最后,全村的人都跟着不安生。 于是,调解,村里出面。当时的夏老六还是村上的民兵队长,他那人脾气大,说话直,过去挺有威信,可自从自己那儿子小忆改名秋石以后也不愿意出门了,心里糟的慌。 约了双方当事人在村办公楼,还没进屋半道上就又干了起来,好不容易落了座,彼此脸上那红的花的抓痕都跟猫挠似得,都是急红了眼。 洪村那会儿当家的支书是个没用的软蛋,只会当老好人,摆出一副和事佬的样子压根没人买账。双方就又吵,吵到后来,把夏老六同志给惹毛了,跑到楼下找了俩菜刀往桌上一丢道:“来,你们一人一把,砍,谁砍死谁就算是消停了,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