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忙退出去赶。 “再陪你坐会儿。” 宋简放下手中的书。杜和茹恰好走进来问脉,宋意然命人半垂下抽纱帐,从里面伸出一只雪白的手腕子,她虽在病中,人却丰腴了不少。 杜和茹查过脉,收起药箱走到宋简对面。 “如何?” 杜和茹道:“到也没什么,本就是心病。精神好了,人就好了。等在养两日,仍能用安胎的药。” 宋简点了点头,“有劳杜太医。” 杜和茹笑了笑,“先生快别叫我太医了,离开太医院这么久了,我也就是伺候王府的一个郎中而已。” 宋简斟了一盏茶推到他面前:“这回晋王回帝京,也得你伺候。这到好,五月帝京时节是最好的。” 杜和茹喝了一口茶,“是啊,得闲还能与太医院的老人们叙叙旧。说起来,一别快十年了。” 说到离京的年份,杜和茹突然意识到,触到了宋家人的痛处。 一时有些尴尬,低头饮茶不语。 宋简手边书从案上滑落至他的膝上,又顺着腿应声落在地上,杜和茹忙放下手上的杯盏,弯腰去替他捡。宋意然也在帐后沉默,气氛微妙。 杜和茹将书放回宋简的手边,犹豫了一阵,还是小声问了一句:“先生这回,应不会跟王爷进京吧。” 宋简却笑了笑,“我亦有好些老友在京中,也有意与他们喝几杯。” 杜和茹怔了怔,总觉得这话有些血腥气。 正不知道如何接,丫鬟们匆匆进来道:“夫人,晋王府的王妃来了。这会儿已经到门口了。” 宋意然悬起一半的绸帐。 “这会儿来我这里做什么,人已经到门口了?没听王府的人提前来传过话的啊。” 于管是从外面进来:“夫人,王妃这次没带随行仪仗,单一撵过来的。我们……怎么迎啊。” 余龄弱从来没有来过意园。 这倒也是,不管杨庆怀多么看重宋意然,也不管宋简在青州如何权势滔天,宋意然始终是奴籍出身,在杨府不入宗谱的女人,身为王妃,踏足这里实在是自亲自践。 但自从朝廷召藩王入帝京朝贺太后的旨意下来以后,宋简就一直避着她不见。 余龄弱知道,是之前青州府牢的事让宋简心有不满,因此起了隔阂,要是放在平时,她也大可自端姿态,等着陆以芳来与她斡旋,然而这一回,陆以芳手边忙着意园奴婢仆从的挑买,又受了宋简的那一夜的这折腾,心气不顺,也就没及时顾上余龄弱这头。 眼见朝廷拟定的入京期限就要到了,再拖下去就是明着抗旨。余龄弱在王府里坐不住了,听说宋简连着多日都在宋意然这里,也顾不上是不是自践身份,亲自登了门。 “哥,如何好,我……” 宋意然一面说一面要传人进来梳洗更衣。 宋简却道:“你既在病中,不用刻意去迎她。” 说着,对于管事道:“请王妃进来就好。” 宋意然有些为难,“这可怎么好,叫我蓬头垢面觐见王妃,还是在自己的寝房里头,哥,你怕是糊涂了吧,这可是大不敬。” 宋简没有回应她,只是扬颚,让于管事出去。 不多时,余龄弱与于管事的一道走了进来,杜和茹忙站起身跪下去磕头请安。宋意然靠在榻上,起身也不是,不起身也不是。宋简起身拱手,“娘娘,意然身子弱,望娘娘恕她不敬之处。” 余龄弱也还算是有气度的人,自知王府有求于宋简,索性给足宋家人的体面。 “哦,本来也听说杨夫人身上不好,特来看望。” 说完,命丫鬟呈上一只黄绸包的长盒子。 “这是去岁,宫里面赏下来的老人参,与杨夫人补益最好。” 说完,又道:“杨夫人既然在将养,本妃也不便打扰,宋先生,可否请先生,借一步说话。” “宋简与意然为亲兄妹,杜太医也是王爷的心腹,娘娘有话,大可直说。” 余龄弱知宋简有意要下王府的面子,虽吃了憋,但也不强撑身份去坚持。垂下眼睑,走到茶案前坐下。 “好。既然先生这样说,那本妃便直说了。”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