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承受快到极限了……” 快到极限了,快到极限了,快到极限了,快到……元午把笔记本推到一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元午写下这些像是写在结束之前的字句时,会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故事里骇人的那些灵异情节和各种直面未知的诡异,都不如写下这些像是自说自话的迷茫来得记忆深刻。 快结束了。 他曲起腿,把脸埋到膝盖上,用手抱住了头。 快结束了吗? 结束什么? 自己又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再次看到林城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了,元午坐在傻子的船上,靠在他家那头每次坐船都很悠然享受的牛的屁股上。 “你去哪儿!”林城步站在他船上,冲这边喊。 元午看着他没说话,他懒得喊。 主要是怕惊了身后的牛把他拱到水里去。 “多久回来啊!”林城步又喊。 元午冲他摆了摆手,让他先回去别等了。 但也许是手摆得太不标准,林城步明显是领会错了他的精神,点了点头就开始脱衣服,还挺高兴地喊了一嗓子:“我马上过去!” “操!滚!”元午吼了一声,顿时就想一竿飞过去把他给挂在船板上。 傻子一边撑船一边呵呵地笑了起来。 林城步几下就把身上的衣服全脱了,包括内裤。 傻子一看就更笑得停不下来了。 元午有些无语地看着他把衣服团好都顶在了头上,再从船上把大头拿来玩的一根彩带从脑袋顶上一绕,在下巴颏打了个结。 把衣服完美地捆在了头顶上,然后跳下了水。 “我……靠。”元午仰起头枕着牛背盯着耀眼的阳光。 林城步游得挺快的,元午能听到他的胳膊划水时发出的声音越来越近。 他闭上了眼睛,阳光透过眼皮执着地发出亮白的光芒,让泪水开始不断地在眼睛里汇聚,酸涨,发涩。 水面上传来的划水声开始变得模糊,像是渐渐淡去的背景。 恍惚里他开始觉得不安。 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回来! 他在心里大吼着。 为什么! 你为什么! 林城步的手搭上船沿的同时,一直仰头靠在牛身上的元午猛地睁开眼睛扑了过来,抓住了他的胳膊,声音沙哑而低沉:“你为什么?” “不是你叫我过……”林城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元午眼神里的混乱,也看到了这混乱之后的焦急和绝望。 “上来!”元午一把扯掉了他捆在脑袋上的衣服,抓着他的头发就往船上扯。 “哎!”林城步赶紧往船上爬,但因为脑袋被元午控制了,他没法调整姿势找到着力点,“你等……我还没……哎疼!” 元午就像完全没听到他的话,只是死死地拽着他。 撑船的老乡大概也是被元午的疯狂吓着了,愣了好几秒钟才“啊啊”地喊着,把手里的竹篙从船头伸了过来。 林城步这才抓着竹篙气喘吁吁地爬上了船。 元午还抓着他头发没松手,他想把元午的手掰开,刚一抬手,船上一直趴着的牛回过头看了看他,哞地叫了一声。 “哎,”林城步又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自己下面,想想又觉得还是头发重要,于是又抬手在元午手腕上掐了一下,“你撒手!我已经上来了!我上来了!撒手!我要秃了我操!” 这一掐终于让元午松了手,但松手之后他还是死死地盯着林城步,眼里的焦急依然还在。 “我没事儿,没事儿。”林城步一边安慰他,一边想要拿衣服穿上,一扭头才发现衣服没在船上。 撑船的老乡笑得非常愉快,啊啊地向他打手势,指着下游的水面。 林城步顺着看过去,悲痛地发现自己的斑马内裤已经顺水漂出去很远了,至于别的衣服,没准儿已经沉下去,反正没见着。 “你没事儿?”元午突然像是回过神来地问了一句。 “嗯,”林城步点点头,“就是我的……” “你真的没事儿?”元午用手捧住了他的脸,定定地看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