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去了,进去之前还特地转身交待了一句:“你要觉得没地方去,可以待在这儿,但最好是旁边那条船,如果你要用水什么的可以过来但是不许进船舱。” “……哦。”林城步应了一声,跳到了旁边的船上。 元午关上了门,应该是开始写故事了,一直没有再理过他。 太阳快落山了,这里不像村里那么多人,几户人家已经都吃过了饭,这会儿老码头一片安静而闲散。 林城步躺在旁边船的船板上,看着已经不刺眼了的太阳一点点地落下去,最后消失在了很远的水面上。 元午已经不记得昨天的事,昨天再往前的事似乎也记不全了。 或者说元午只挑选出了他自己想记住的事,而别的是真的忘了还是强行不记得,林城步不能确定。 但哪怕是他一边不记得又一边说出了相关的内容,他也会对这样的bug视而不见,就像所有的不合理都是合理的。 “你又是谁呢,你是你知道的那个你,还是别人眼里的那个你……你知道吗…… 在耳边反复回响,如同鬼魂一样缠绕不去的声音和思绪,不断地折磨着他,尤其在夜深人静时,让他一晚一晚无法入眠…… 最初的恐惧已经成为了意识的一部分,而恐惧的根源却已经模糊不清…… 他不再害怕恐惧本身,却开始害怕如果真的有一天不再害怕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他缓缓往下,躺在注满了水的浴缸里,安静地睁着眼睛看着微微晃动的水光……” 元午从梦里惊醒时,手还放在键盘上,情节停留在他梦里的最后一个镜头上,让他有些迷茫,自己到底是在睡,还是在写。 但强烈的窒息感还真实的残存在他的身体里,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之后,拿过杯子喝了一口水。 外面传来很轻的水声,像是有水浪打在船身上,但码头这边的水起不了浪,除非是有暴雨。 林城步? 他放下杯子,起身走到了舱门边,从门缝往外看过去。 旁边那条船上已经没有人了,但饭盒还在,他皱了皱眉,眼睛往水面上看过去。 水面上没有东西,但水波的形状能看得出来,水下有人。 元午扶在门上的手轻轻抖了一下,他知道水下面的应该是林城步,而且他知道林城步会水……怎么知道的? 但“他在水下面”这个判断依旧是像一阵挡不住的狂风席卷而过。 害怕。 焦急。 惊恐。 加了点水调和在一起的这杯绝望他在梦里无数次体会过。 “上来!”元午冲到船头吼了一声,又跑回船尾拿了了根竹竿过来,伸到水里搅了搅,“上来!” 水面上开始起风,风吹过时元午才发现就这么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他已经全身都是汗了。 而竹竿下去的地方他没有碰到人。 “林城步!”他吼了一声,“你在哪儿!” 风随着他的吼声一下刮得猛了起来,他跳到了旁边那条船上,把竹竿又飞快地戳进了水里搅着:“要下雨了你上来!” 竹竿在水下被抓住了,接着林城步的脸露出了水面,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出来了?” “你干什么!”元午狠狠拽了两下竹竿,“上来!” 林城步赶紧跳上了船:“你不是在写东西的吗?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你下去干什么了?”元午瞪着他,大口喘着气。 “我……”林城步拧着眉,犹豫了半天才轻声说,“找我的手表。” “找到了吗?找到了吗?”元午还是瞪着他,“找到了吗!” “……没有。”林城步叹了口气。 “没找到你下去干嘛!”元午吼。 林城步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元午的这个逻辑简直滴水不漏。 狂风刮了没一会儿,大颗的雨点就砸了下来。 元午跳回了自己船上,进了船舱把门给关上了。 林城步没动,看着元午的背景发了一会儿愣,然后蹲在了雨里。 怎么就这么寸,元午在这个时候出来。 自己干嘛就非得这会儿下去找手表,反正破表泡了水肯定是没救了,无所谓是泡一个小时还是泡到明天。 他有些郁闷地抓了抓头。 这场雨下得很猛,雨点像是子弹一样落下来,把整个世界砸得像是带上了重影,远处网箱的灯忽隐忽现,旁边元午的船在雨中也染成了一团淡黄色的毛绒绒的光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