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吹捧中,年轻的狗爷也开始飘飘然起来了。后来,有一拨外乡人来找狗爷斗狗,先是连输了三场,狗爷赢了不少彩头。那群外乡人输了钱便不肯走,一定要和狗爷赌命,狗爷倒也不是那种玩命的人,但是对方就是一直缠着他,赖着他,说要是不赌也行,把钱双倍还给他们。 狗爷自从玩斗狗,就没输过,为了打发这群异乡客,在众人的起哄中,他就接下了这么一局,双方约定第二日在公社晒稻场上比划。 因为这一战的赌注太大,前来围观的人是里三层外三层,狗爷的名号和他的狗一样威风,对方姗姗来迟之后,牵来一条灰背的狗,那狗一开始便不像自家狗那般狂叫,这让狗爷有一丝不好的感觉,都说咬人的狗不会叫。 比赛的结果是,狗爷那条战无不胜的斗犬几乎是在一分钟内就被对方的狗给撕烂了喉咙,自始至终,对方的狗连哼都没哼一声。那场比赛过后,狗爷拿出全部身家来赎回自己赌约上的那条命,后来他才知道,那根本就是一个圈套。村里有人眼红他的家产,和外乡人合伙弄了这么一出戏,最后出场的那根本就不是一条狗,而是一只狼。 第276章 探友 从那以后,狗爷便不养狗了,但是村里的人依旧还是这么叫他。查文斌静静地听着狗爷一边低头折纸,一边跟他诉说当年的故事,从这个年满花甲老人面孔上,透过那些岁月留下的皱纹,依旧能分辨出当年他的风流和不羁。 “你怎么也会?”查文斌指着他叠的那堆元宝说道。这元宝叠的可不赖,而且用的是惯用的道家手法,并不是民间的那种,没学过的人是不会弄的。 狗爷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将一个折好的元宝轻轻放在地上,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又止住了嘴,站起身来说道:“家里还有一点冬天搞的野味,晚上我们俩好好一盅。” 乘着狗爷下了厨房,查文斌领着装满元宝的篮子走出了院子门,外面的雪依旧很大。他用木棍在雪地里画了一个圈,然后把那些元宝全部都倒在那个圈中,一把火点了起来。 这些元宝,是烧给远方的亲人的,他今年没能去上坟了,只能用这种方式捎过去。虽然在这一天,超子大山和卓雄已经替他办过了该办的事儿,可是他口中依旧默念着亲人们的名字,虔诚而肃静,此刻的他真的不像是一个道士,而是一个迷路的异乡客。 在圈中放置上贡品,点完香烛,查文斌站在这漫天飞舞白雪的村庄里,这是在逃避吗?他也不知道,他知道顺着天的时候,天并没有顺着他;逆着天的时候,老天爷也没把他怎么着,偶尔他还会梦到有牛头马面守在自己跟前,只是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少了。查文斌自然明白那不是它们打算就此放过他,而是他自己越来越凶了,凶到连阴差都开始忌惮他了。 道由心生,心静方能悟道,现在自己戾气过重,杀伐之心主宰了一切,这道还是当初的道吗?每当他在提醒自己需要冷静的时候,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再告诉他,杀一人是屠,杀百人是魔,杀万人那便是君了。 “你是想家了吧,大过年的,看你的样子应该不像我是个光棍。”狗爷这会儿也出来了,手里捧着两个土罐子,里头还在冒着热气。查文斌转身过去,也没有作答,狗爷笑笑,指着罐子说:“给一个可怜人送去的,今儿过年,你要是没事,就跟我一起去看看,你懂算命的,要是有缘也给人瞧瞧,指条生路。” 村子的西边有一处低矮的小平房,墙壁上糊满了黄色泥浆干涸后留下的斑点,一扇已经烂出三个洞的破院子门在呼呼的北风里不停的来回摆动。 今天是年三十,这户人家的烟囱没有冒烟,门上既没有对联,也没有福字。虽然积雪很厚,查文斌依旧能瞧出来这院子大概有许久没人打理过了。 狗爷提着罐子一边走,一边跟查文斌说道:“这里以前是生产队的仓库,里头住着我一个朋友,我每天得来一次。” 进了屋子,屋内的气味有些难闻,混合着潮湿和各种异味参杂在一起,即使是大下午的,屋内的光线依旧很差。窗户上没有玻璃,用的是过去农村常见的塑料膜,有好多都已经破裂,有的根本就是光着的。大冬天的,冰冷刺骨的北风在呼呼往屋子里头灌着,查文斌心想这里头还能住人吗? 屋子不大,也就两间房,一间里头凌乱的堆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地上有两块烧的黑漆漆的砖头,砖头之间的柴灰都已经泛白,看样子是有些日子没人用了。靠西南角的角落里,有一张破桌子,桌子上供奉着一块灵牌,桌前的两个小碗上布满了红色的蜡烛油,那个香炉里剩下的也全是烧完的木签。 让查文斌有些意外的是,墙壁上悬着一张太上老君的画像,纵横交织的蜘蛛网已经完全掩盖了老君的胡须,泛黄的纸张因为受潮,所以有些微微卷,看样子这东西也有点年头了。 不知是处于老君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