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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你要动手?那就大家一起留在这儿吧!”地上的人突然面露凶光,一时间整个墓室里阴风肆起,无数招魂幡凭空冒出,每个幡上都有一个面目狰狞的骷髅头,凶恶的张着大嘴朝查文斌扑去。

    查文斌也不躲闪,虚空一圆,霎时身上绿光暴涨,一股无比正气从天而下,压的那幡微微作颤,面不改色地说道:“你不觉得这小娃娃面熟吗?”

    “谁?”原本坐着的人一直是闭着眼睛,听到此话双眼一睁,两个黑漆漆的眼窟窿立马露了出来,里面的眼球早就不知去了哪里。

    “修的什么道,你五脏六腑都已经腐烂干净,只留下这副臭皮囊,又是何苦。”查文斌叹息道。

    坐着的人像是被戳中了要害,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道:“轮不到你管,少拿一个小娃娃来唬我,今天你们谁都走不掉!”

    查文斌大手一挥,三足蟾像是听懂了命令,“咕呱”一声叫,两颗铜铃般大小的眼球径直飞了出去,不差分毫地按在了坐着的那人黑漆漆的眼眶中。因为那蛤蟆的眼球要比人大得多,还是往外鼓的,现在那人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滑稽的怪物。

    “金蟾?”那人惊叫道,“它也还活着?”

    “死了。”查文斌说道,“这是它的魂,它是太阳之子,死后魂也被封在这太阳轮里了,为了保护这小娃娃死的。”

    坐着的人猛地一抬头,瞬间陷入了呆立的表情,三足蟾大嘴一张,那长长的舌头滑过坐着的人的脸上,两颗眼球再次回到自己眼窝里。

    一行浊泪从没有眼球的眼眶里流出,查文斌也慢慢的落到了地上。

    “没想到啊,哈哈,我也会有今天,走吧,等你们出去之后,我自会毁了这里,这都是造化啊。”坐着的人哭笑道,然后身子向下一倒,直挺挺的重新睡到了棺中。

    查文斌走到棺前,俯下身去,从棺中拾起了一枚明晃晃的东西,那寒玉棺再次慢慢地合拢……等到查文斌再次醒来,他正趴在那寒玉棺之上,棺材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寒冷,他感觉自己好像睡了一个长觉,在梦里还梦到了自己的老伙计三足蟾。

    睁开眼睛,四周漆黑一片,他摸索到了摔在一盘的射灯,胡乱拍了几下过后,墓室里重新有了亮光。等到灯光扫到棺材之上时,他分明看见了里面躺着一具白骨,而且这白骨是正脸朝上。

    拾起自己的七星剑,想着这妖人还在里面,查文斌重新一把推上那棺盖,这一次它就像一口普通棺材那样被顺利地打开了。

    查文斌举剑便冲着那白骨的心窝要刺下,但是在剑即将穿透那件青色的寿衣之时,他分明看见了那白骨的眼窝边出现了一滴泪珠。

    他犹豫了,有的人死之后,确实会流泪,但那泪却奇苦无比,按照他们的说法,这叫悔恨泪。

    查文斌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你既已知悔悟,我也不必再做杀生,安心去吧。”收起剑,缓缓地重新推上那棺盖,那滴泪终于滑落。

    地上到处散落的都是他的东西,大印、香纸,蜡烛,砚台,还有那些平日里做法事的家伙事,他都一一重新理了起来。

    又从那已经破烂不堪的八卦袋里翻出了两块干粮给码在棺材前面,一边点上一根蜡烛,棺前插了一炷香。

    掏了好久才从袖子里掏出辟邪铃,抓了一把纸钱扬空一撒道:“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段往生咒念完,查文斌有些自嘲地看着自己那身已经沾满血污的袍子,他这样念咒其实是对三清的不尊重。按照道门的规矩,做法事前需斋戒三日,沐浴更衣,不过眼下是没这条件了,只好凑合着用,也算是送他一程吧。

    办完这桩子事儿,他就准备带着超子他们出去,此地现在亡魂已破,风水已去了大半,只要走的时候毁了那株“摄魂草”,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一片废墟。

    两间材料一致的屋子,一间有人住,一间没有人住。有人住的也是偶尔做做打扫和整理,那间屋子即便过了百年还能屹立在风雨中。而那间没有人住的屋子,整日大门紧闭,要不了多久,大梁便会断了,屋子也就塌了。

    在阳宅中,这就是人气,一份人家只要有烟火,就会有人气,屋子才会坚固,家人才会兴旺。没了人气,同样一根梁便会早早的折断。

    阳宅如此,阴宅也是如此。凡是被活人在封堆之后再进过的墓,沾了阳气,要不了多久,里面便会一片狼藉。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古墓在打开之后的头几天内里面的陪葬品还光亮如新,但拿出来一晒,就成了一包粉末,那是因为它们宁可把东西毁了也不愿让人带走。所以,那些来路不明的古玩,最好别轻易在卧室里摆放。很多陪葬品都与墓主人生前有着极为特殊的关系,也带着它们的怨念,这些东西没经过处理,往往反而会给人招来灾祸。M.daMiNgPum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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