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欺负人,” 舒瑶再次哽咽了,眸中含泪,在微弱的灯光中,我见犹怜,可惜陈氏还没来得及教导她一些男女之事,否则她就该意识到她这种表情,简直就是在挑战周允钰的忍耐极限。 “别哭了!”他哄女人的话,翻来覆去也就这一句,舒瑶不仅没哄住,反倒更急更气了,他叹了口气,腾出一只手在舒瑶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像哄小孩子一般,“睡不着啊……我带你玩一个把戏,” 说到这个,他语气就变得恨铁不成钢起来,“以后自个儿长点心,别让那些阿猫阿狗犯到你头上去!” 舒瑶想说,正在欺负她的,明明就是他自个儿,但一抬头就对上周允钰有些阴郁的神色,她就质问不出来,只能将头偏到一边,“哼”! 她的意思很直白,周允钰黑了黑脸,“我不一样!” 他是她未来的丈夫,能和那些人比?而且,他哪里有欺负她,他明明担心她,都亲自过来了。 “哼哼,”舒瑶再次哼唧一下,来表达对周允钰话语的不认同,却也不由得对周允钰所说的把戏起了兴趣,她向来与人为善,回京到现在,除了那次进宫,今儿还是第一次出门,极是低调,根本谈不上得罪人。 想来,她能让人算计她的,也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因为她与他的婚约了。 她思考的时候,周允钰已经扒开了被子,正要给她换上外衣,她瞪圆了眼睛,难得手脚麻利夺过了自己的衣服,“我自己来!” 她里面穿着的寝衣很周全,半点裸露的肌肤都没有,也没有忸怩的必要,利落地给自己穿上外衣,爬下了床。 但她从小到大都被陈氏精细养着,给自己穿衣服的次数,屈指可数,她觉得自己穿得挺好的,可事实上还真不怎么样…… 第024章:凶兆 周允钰眉梢轻轻挑起,冷沉的脸上浮现一种类似无奈的神色,伸手将持续炸毛的舒瑶拉到近前,几下镇压了她毫无功用的反抗, 理了理她的袖子,整了整她的衣领,又将夹在衣服里的几缕头发顺出,一切都自然又熟练,好似他很习惯给人这么做一般。 但这本身就极不合理,他是皇帝,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儿,他怎么会懂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何况这是女衣,女衣! 舒瑶从被他拉过去之后,就一直处于呆滞的状态,全身像煮熟的虾子,粉红粉红的,杏眼迷离,像被欺负傻了一般,迷茫又可怜。 明明是这么无礼又轻佻的行为,可周允钰却始终目光清明,似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思,让明明很有理由责怪他的舒瑶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周允钰他还真没其他心思,他以为舒瑶脸上的迷茫之色,是因为她很奇怪他为什么懂这些,“我这个半路上位的皇子,自没有那么金贵,何况在边境打战的时候,什么不是自己来呢。” 他洗过衣服,煮过饭,环境极恶劣的荒山雪地都露宿过,穿衣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他那一生极帝王之辉煌,却也极人世之辛苦。 他如此平淡的几句话,囊括了多年心酸,许是多了一生的阅历,此时回头来看,才能这么淡然,否则他真在这个年岁,心中多少还是介怀的。 舒瑶却感觉到一种不一样的情绪,不是来自周允钰的,而是她自己,这情绪很陌生,很突然,却一下子胀满了心扉,酸酸涩涩,极难辨清,她,又是怎么了…… 周允钰看着穿着齐整自顾迷茫的舒瑶,也没等她作何反应,他原本就裹着的黑色披风一扬,就将她整个人都裹了进来,她的背靠着他坚硬的胸膛,只一张脸露在外面。 舒瑶感受到腰肢上缠上了一只手,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出了客院,在客院前一棵高大的枇杷树上站住了。 舒瑶从小到大,因为身体弱,从未做过有任何危险的事情,这种类似爬树的事儿,自是从来没有过,这么高往下看,舒瑶以为她会害怕,但其实没有。 初夏的夜空,如深蓝的绸布镶满了闪烁的宝石,浩瀚而华美,笼在夜色中的深山古寺,依稀只可见一盏盏昏黄的灯笼,树影婆娑,神秘而宁静。 这是舒瑶从没有感受过的美景,从未见过的璀璨夜空,抬头仰望,似可摘星辰,低头顾盼,又似有清风在她指尖嬉戏。 她就这么粗鲁地被周允钰带到一个从未见识过的世界,而这一刻,只是开始,不是结束。 舒瑶背对着他,看不到她的神色,周允钰有些担心,“怕吗?” 周允钰的声音将舒瑶从美景的震撼中脱离出来,意识到自身所处的现状,已经不是无奈和生气可以描述了。 “别怕,我不会摔着你的,”周允钰的手臂牢牢锁着她的腰肢,见舒瑶不肯回他话,整个人一转,抱着她的手似没有变化,而舒瑶却已经从背对着他,变成了正对着他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