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部衙门在中直门后的千步廊中,一侧是文官办公,一侧是武官办公。皇城之内倒也不大,工部上下一百多人,占了千步廊不少地方,倒也不小。”罗慎远说,“你想去看看?” 衙门里全是男子,她一个女流之辈如何方便。 “算了,我如何能去。”想到那日他跟莲溪大家喝酒下棋的事,她过了会儿又问,“你平日应酬多吗?” “朝事繁忙,偶尔跟几位尚书侍郎出去,多半就是谈在衙门里不好谈的事情。也不常出去。”他又解释说。至于去什么地方,还是别告诉她了。 宜宁才闭上眼:“嗯,那你少喝些酒……” 谈着谈着竟然就有了困意,自动朝他身侧拱一些,终于要睡了。她搁在枕边的手指都根根细白,晶莹的卵圆的指甲透着淡淡的粉色。他拿起来,摊在手里像个小动物的爪子。看了会儿才放进被褥里,免得她冷着了。 身边拱了个球起来,就有种安心的感觉。 罗慎远想到今日朝堂之上,陆嘉学上禀说已经成功抓获曾应坤一事。 他和罗宜宁成亲的时候,陆嘉学用人头引曾应坤的亲兵出来,这就是活生生的人证。后罗列了曾应坤的八条罪证,在大同将曾应坤一举抓捕,如今正在押送进京的途中。 上次魏凌问他此事,绝不是这么简单的,恐怕有人透露给他。 应该是陆嘉学知道了此事,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利用。陆嘉学对他的态度亦敌亦友,似乎既有拉拢他之意,又好像对他不甚在意。 罗慎远慢慢思索着,已经将每个可能导致的结果都过了一遍。 * 几日之后,宜宁才大概把斗篷做好,还没有嵌毛边。罗宜秀拎了几盒桃片糕来看她,跟她道:“我明日就走了。” “这么快,五姐夫来找你了?”宜宁把她喜欢的桃酥推到罗宜秀面前,让她多吃些。 “没有。”罗宜秀悻悻地说,“他没来找我,不过我又不是没长脚,我自己能走回去。” 罗宜秀和罗宜玉虽然性子不同,但脾气一样很倔。她这怒气冲冲地回娘家,灰头土脸的回去,也太委屈了些。 “大伯母就没有说什么?由着他纳妾?” 罗宜秀摇头:“我娘能说什么,我家的两个姨娘都是她的贴身阿姨抬起来的。我娘说芸娘还是听话的,纳妾就纳妾了,以后芸娘生的孩子记到我名下,我是主母,芸娘是我贴身丫头,她还敢造次不成。让我宽和一些,他反而会更心疼我。这般僵持不下是我理亏。” “也是如此,”宜宁只能叹口气说,“不能管他纳妾。那你只管好中馈,他自然会敬重你。你头先不是跟着你母亲学看账本吗?回去到朱老太太面前恭敬伺候,把府中这些事接过来。” 罗宜玉把她说的都记下来了,七妹妹的脑子可比她的脑子好使。 “你三哥身边,原来是不是有伺候的?”罗宜秀突然想起什么,凑近一些跟她说,“我看你得小心那些丫头,她们到年纪就要拉出去配小厮了。若是爬了你三哥的床当了姨娘,就是一步登天啊。我记得那几个姿色都不差,特别是那个叫扶姜的。我跟你说,不圆房可不行,听得什么及笄不及笄的,不如你晚上就爬他身上去……” 宜宁给她嘴里塞了块糕点:“好好吃你的吧!” 罗宜秀灌了杯茶继续说:“不过你别担心我,你五姐夫平日对我挺好的。纳妾就纳妾吧,他也挺喜欢芸娘的。” 她倒是还看得开,这样不错。林海如不也高高兴兴的,还有了楠哥儿。 罗宜秀过来还是请她去德银胡同的聚德庄吃茶看戏:“……程家的几个嫂嫂都过去了,十分热闹,我母亲说要带着两个嫂嫂去。你也一起去吧!” 催促宜宁收起正在做的斗篷,跟她一起去德银胡同。 宜宁是听过聚德庄茶社的,听说有几种天下名茶,有些外面轻易品尝不到。她虽然不爱戏,却极为爱茶,何况参与世家社交总是好的。一时也有些动心,就是她除了做斗篷,还有两双冬袜的任务,毕竟马上就要入冬了。 罗宜秀却非要她出门走走:“你这懒骨头与小时候一般没变!非成天窝在家里,我看你都要生霉了。”拉着她去辞别了林海如,一起去了聚德庄茶社。 到了那聚德庄茶社里,里头当真摆得是流觞曲水,雅致非常。二楼的雅间里,还有貌美婢女当众煮茶。有好些夫人太太的都在里头品茗。 程家几个嫂嫂果然在,程大奶奶是丹阳县主,不爱说话,只顾着喝茶。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