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去静安堂供着菩萨的小佛堂烧香,还是念佛让人心平气和,她也想让宜宁的心情缓和一些。宜宁应喏,扶着老太太的手先回静安堂了。 魏凌喝了口茶,叫志高堂的管事进来,吩咐把刚才守在外面的丫头婆子一个个叫去说话。 此时已经是傍晚,英国公所在的玉井胡同外是片热闹的地。货郎摆摊,牛肉铺在切牛肉,卖凉茶的摊子已经收了。这一季的凉茶卖完了,就该卖豆浆了。一辆被护卫簇拥的马车穿过了闹市区,停在了英国公府的门口。 英国公府门口却显得很幽静,闹市区的喧哗声很远,屋檐下的红绉纱灯笼这时候就已经点亮了,这是个钟鸣鼎食之家的派头。 马车的车帘被挑开,从马车里面递出一张名帖。守门的护卫看了不敢怠慢,立刻抱拳道:“罗大人稍等,小的立刻就给您通传。” 魏凌听说罗慎远来了很是惊喜。平远堡一战中,要是没有罗慎远告诉他内鬼一事,为他策划反攻的计谋,恐怕现在他能不能活着站在这里还是一说。更何况他也有耳闻,今日早朝皇上就颁了圣旨,罗慎远以疏导浚河,木桩筑堤等为法治理水患有功,特提拔为工部侍郎。 魏凌让下人请罗慎远进来。 片刻后他就看到罗慎远缓步走进来,对他拱手:“国公爷,许久不见。” 他穿着正三品文官的朝服,赤罗衣,佩赤、白二色绢大带,革带、佩绶。衬得他高大挺拔,有种庄重的气势。 罗慎远坐在魏凌身侧,小厮奉了茶上来。魏凌就笑着说:“还未恭喜你,如今已经是工部侍郎了,别人在你这个年纪,做个六部郎中都是烧高香了。” “也是老师力荐,否则以我的资历还要熬几年的。”罗慎远笑了道。 魏凌虽然是武官,但又不是那等没头没脑的武夫。做上正三品大员能有简单的?离内阁也没差几步了。他当然也没说,喝了口茶,他想到了宜宁的亲事,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 对啊,他还在发愁。罗慎远是宜宁她三哥,如今在官场上也是个人物了,倒不如让他帮着想想办法。他的路子应该也不少吧。 “你也来得正巧。”魏凌就说,“上次宫宴之后,我就发愁宜宁的亲事。她祖母想说贺家那位二公子,我想说宜宁那表哥程琅。但是算来算去都不合适,如今宜宁骑虎难下,我倒不知道怎么办了。” 魏凌又接着说:“你我二人关系匪浅,算有了生死之交。你又是宜宁的三哥,俗话说长兄如父,你也算是宜宁的半个长辈了。不如帮着参谋参谋吧,手头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罗慎远沉默片刻。 是啊,在别人眼里他就是宜宁的兄长,绝对想不到别的地方去。魏凌也是一直以平辈之礼待他的,把他当宜宁的半个长辈。 罗慎远道:“其实我也是为此事而来的。”他抬起头,语气镇定地说,“……国公爷,我这次是来求亲的。” “我想求娶宜宁。” 魏凌听了这话猛地回过头,张大了嘴。 他好久都没有缓过来,再问了一遍:“罗大人,你刚才说什么?” “我知道宜宁处境艰难,仓促出嫁,也不可能找到一门好亲事。”罗慎远早料到魏凌的反应,他放下茶杯说,“但嫁给我就不用愁了,我是她兄长,自然会护着她,不会让她吃亏。我如今是正三品的大员了,她进门之后就能有正三品的诰命。且我整日忙于朝务,实在也没有别的时间去做那些事,身边倒也清净。” 魏凌终于缓了过来。 宜宁她三哥想娶宜宁?听他这语气似乎是想帮宜宁的。 但他可是宜宁的兄长,从小看着宜宁长大的! 魏凌又看了罗慎远一眼,当然他不得不承认,什么贺二公子贺三公子的,在人家面前给他提鞋都不配。人家已经是工部侍郎了,长相没得说,手段、智谋哪样不强,否则如何能在老狐狸纵横的官场有立足之地。 虽然是宜宁的兄长……但又并非亲生的!他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帮宜宁,的确是真心疼爱宜宁了。 魏凌的语调不由得就放柔和了:“话虽然如此说,你肯这么帮她我自然感激得很。但你要是为了帮她做牺牲,我还是要劝你考虑清楚的。毕竟要是真的成亲了,无论如何宜宁就是你的妻子了。你再反悔也来不及了。” 魏凌是不是误会了—— 罗慎远心里苦笑。他想娶宜宁是求之不得,要是真的只是想帮她,他手里的办法多得是,何必用自己做牺牲? 这件事,满足了谁的贪欲可还不一定。英国公把他想得太大公无私了,有所求的人是他,不是宜宁。 “你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罗慎远又说,“据我所知,贺文清与他父亲的丫头有染,被人抓了。那丫头后来被打死拖了出去。至于宜宁的表哥程琅,他自己身边的事也乱得很,更说不清楚。不如我来娶宜宁,给她出嫁的尊荣体面,也能护着她。” 魏凌听了罗慎远的话,站起来走来走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