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宁摇了摇头,她看着罗慎远。他还是自己熟悉的样子,浓郁的眉峰,俊朗的脸。笑起来就是水墨画般的温和,但是那般的冷厉起来,却比十殿阎罗还要让人觉得可怖。她缓缓地吐了口气说:“我没事……” “没事么?”他问了一句,想到她刚才靠着廊柱脸色发白的样子,她看着他的眼神非常陌生。 他就是这个残暴冷酷的个性了,恐怕是怎么都改不了了。平时在宜宁面前不过是尽量扮演着一个好哥哥,温和的兄长。就是不想她惧怕自己。乔姨娘那事过去之后,现在罗家怕他的人不少,这小丫头从小是最信任他亲近他的。她知道了自己冰冷的面目,那应该很可怕吧? 罗慎远顿了顿,跟她解释说:“那人很特殊,不能放在刑部大牢里,所以才关到我这儿。” 宜宁好歹是冷静下来了,其实惨烈的场面倒也不是没见过。这是这个制造者是她的三哥,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而已。她问罗慎远:“三哥,我看到他穿着官服……那个人究竟是谁?你要是对朝廷官员滥用私刑的话,被人告发了该如何是好……” 罗慎远听了摇头:“不要问。”怕她误会,他复又加了一句,“你知道了不好。” 那必然是朝廷机密,他肯定不会告诉自己。 宜宁点头示意她知道了,她想下床来。罗慎远伸手要去扶她,宜宁却看到他手上沾的血迹。罗慎远也看到了,片刻之后把手收了回去,问她:“一会儿我还陪你去看运河吧?” 宜宁点了点头。她站起来往外走,然后她看到罗慎远跟了上来。阳光从后面投射过来,他高大的影子笼罩着他。 宜宁突然问他:“三哥,你做了大理寺少卿,便要做这些事吗?” 罗慎远沉默片刻,说道:“……眉眉,你可是怕了我了?” 宜宁心道不是。她早就知道了罗慎远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长期的相处,她甚至都忘了他本来的该是什么样了。只记得那个虽然淡漠却疼爱自己的兄长了。她说:“你自然有分寸的,我相信你。” 罗慎远走在她后面,看到小丫头笼在自己的影子里,他低垂下眼帘。沾了血迹的手背在身后。 到了下午,罗慎远带她去看了运河。 运河的确很热闹,船来船往,渔夫,贩卖货物的。还有往来的货郎,赶集的百姓。宜宁坐在马车里看了一会儿,却又不能下去。罗慎远又带她去了家酒楼吃饭,这家酒楼的茶点做得特别好。 但是因着早上的事,宜宁的兴趣没这么强了。罗慎远也没有勉强她,没多久就带她回去了。 等到了府上的时候,才看到有辆众仆妇簇拥的马车停在影壁。 马车的车帘被挑开了,宜宁看到了一只玉白的手。然后是张清秀柔媚的脸。这位姑娘看着罗慎远时眼睛微亮,却又回过头,声音轻柔地对宜宁说:“这位就是宜宁妹妹吧?我倒是还没有见过呢。” 宜宁看她周身的派头,再瞧这温柔如水的气质。心里猜测恐怕就是那位孙家小姐了! 她未来的三嫂啊。 宜宁向她微微屈身,笑着问:“正是,您可是孙家姐姐?” 宜宁侧过头看罗慎远,她三哥和以往一样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也没有上前一步迎接人家。怎么对人家一点都不热情?好歹也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啊。 * 宜宁把孙从婉迎进了府里。到三哥院子外面的正堂坐下。 孙从婉怀里抱着个锦盒,这时放在了桌上。 丫头端了新鲜的杨梅上来,这杨梅颗颗饱满,粒粒紫红,看着便觉得酸甜可口。宜宁把杨梅碟推到孙从婉面前,微笑着说:“我早便听说过从婉姐姐的名声,一直不得见面。今日可算是见着了。” 孙从婉梳了发髻,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