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几乎对所有人都不利,唯独对她来说是好事,没有了罗宜宁,那她就是二房唯一的小姐了。 想到这里,她甚至对罗宜宁生出了一丝同情。从嫡出小姐突然沦落成这样,不知道她怎么承受得住。 乔姨娘看着屋中精致富贵的陈设,问女儿道:“明日就是寒衣节了吧?” 罗宜怜看向她:“您……是怎么打算的?” 乔姨娘摇头笑了笑道:“没得打算,这不需要我去打算。我把人往你父亲面前一带,就叫罗宜宁再也翻不了身。” “只不过寒衣节要祭祖而已。”乔姨娘轻轻地说。 一直到了傍晚,罗慎远才在书房见到了小厮。 他匆匆地进了罗慎远的书房,表情凝重。罗慎远屏退了左右,让他慢慢说来。 那小厮说:“小的打听清楚了,那人是乔姨娘铺子上一个伙计家的老婆,得了重病。别的倒是没有什么蹊跷的,她原是保定人,后来嫁去了荆州,前几年才跟着那伙计回了保定来。听说那伙计偷了乔姨娘铺子里的银子给她治病,本来是差点叫乔姨娘打残废了。也不知为什么,后来乔姨娘饶了他,她家一点事没有,且还教乔姨娘给置办了一些家什……” 罗慎远坐到了东坡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扣着扶手:“只有这些?” 小厮点头:“附近的人与他们家不熟,小的没打探到多少。” 罗慎远的手指一停,又问道:“乔姨娘那边可有动静?” 小厮摇头:“没有动静,进了乔姨娘院子之后,没见把人送出来。乔姨娘和往日一样,在屋中给四少爷做鞋。” 罗慎远望着窗外已经黑下来的天空,他在想乔姨娘究竟要干什么。 一些看似不相干的事,只是因为没有找到相干的地方。只是仔细去想,万事万物之间必然是有干系的。乔姨娘把一个得病的人抬进府里没什么,这个人必定与她有某种关系,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不要耽搁了,多派几个人去问询。”罗慎远淡淡道,“乔姨娘的铺子那边也不要放过,明日一早再来见我。” 小厮应喏退下了。 这夜傍晚刮起了大风,吹断了院子台阶旁的一棵树。宜宁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发现那颗吹断的树压住了台阶。今日是寒衣节,下午要祭祖的。宜宁穿戴素净去了林海如那里,罗成章已经在陪着林海如吃早膳了。 他在喝粥,乔姨娘站在旁边伺候他。 罗成章见她来了,抬头道:“昨夜风大,听说你院子里有棵树被吹断了,可有什么不妥的?” 宜宁坐下来,丫头立刻给她端了碗燕窝粥来。乔姨娘不知怎的,目光就落在了宜宁的那碗燕窝粥上,那端着碗的手上还戴着一对冰种翡翠玉镯。宜宁穿的衣服常年都是缂丝、杭绸的料子。养得水嫩极了,脸蛋看着跟能掐出水似的。 她的嘴角浮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宜宁发现乔姨娘在看着她许久没移开视线,当然她肯定不会以为乔姨娘是喜欢她。宜宁说:“倒是没什么,就是把台阶压住了。” 接下来就是讨论祭祖的事了,下午要去祠堂上香,二房的人也络绎地都来齐了。罗成章领着二房的孩子去了祠堂,一起拜祭了祖先,烧了寒衣。宜宁看着祖母的排位,祖母已经死了三年多了。没祖母在身边,她一个人倒也没有辜负了她老人家的期待。但想到老太太生前对她这般的疼爱,还是觉得心里隐隐的痛,她永远都忘不了祖母死时的场景。 罗成章对着母亲的排位不免又是感伤。看到宜宁给祖母上香,想到老太太生前疼她跟眼珠子似的,这孩子倒也记得祖母的好,他把宜宁叫到身边细细地叮嘱她。 乔姨娘在一旁看着,微微地冷笑。原来都是看得惯的场景,但在她知道罗宜宁是个鱼目混珠的之后,又怎么能忍得住。这些东西罗宜宁都不配有,罗成章也不该对她这么好,这根本就是个护卫的孩子,再低贱不过的。 乔姨娘回了院子,叫人把张氏拾掇起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