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有些阴,一团团乌云聚在很远的天边,遮住了阳光,有飘来的趋势。 刘珂只带他去了她常与他煲电话粥的地方。 山上风大,吹起两人的衣角。 两人并肩坐在岩石上。 山并不高,却也足够望远。那一间间错落分布的房屋,一块块农田,一条条阡陌交通的小径,尽数收入眼底。白天的连绵青山失去了神秘感,一直绵延着,仿佛巨人的脊背。 刘珂说:“之前,我就坐在这,和你聊天。” 叶沉手撑在两边,感到了粗糙的扎手的刺感,“坐久了,屁股不痛吗?” “习惯了,”她说,“小时候,和张莱树没少爬,那种很矮的李子树,躺在上面,硌着背痛,也舍不得下来。” 叶沉觉得新奇。他以前只爬过墙,城里的树太高,又总有人来轰他们这些耍皮的小孩。站在墙头,幻想着,脚尖轻落,像蝴蝶一般,盘算好,勇而无谓地一跃而下。那短短一霎,世界的运转都加快了数倍似的。 “为什么舍不得?” “嗯……怎么说呢。”刘珂翘着脚,有些小女孩的姿态,“感觉天很低,云伸手就能摘下来似的,往下看,有虫子,有鸡,有无数生命。还有偷懒的心思,以为父母看不见我,就能躲掉作业、家务活。” “农村孩子干活很早,可能现在好些了。我妈说,她九岁左右,就开始挑水了。” “你们女生都勤快些吧,”叶沉感叹,“我高中之前,最多帮我妈扫扫地,倒个垃圾,后来出了事,见我妈东跑西跑地忙,像是突然就懂事了,却觉得,晚了。” 人一旦学会无奈,稚心就已不在。谁不想天真啊?都是被生活给磨的。 刘珂偏头,看着他,伸手抱住他的头,微微压下,唇贴着他的额头。 “你当时……有没有起过,自尽的念头?” “不瞒你说,”叶沉笑,“经常。” 生起这种不负责任的念头,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都说抛下比重拾更容易。 当时的他根本就不具备抵挡狂风暴雨的强壮枝干,看着自己枝叶断的断,落的落,以为自己就要撑不下去了,是父母,小心翼翼地给他支起了棚,让他躲在他们的庇护下。有一天,他会长大,长出那个棚,学会用自己的枝叶来护他们。 现在,又多了个她,所以,他需要更宽大的树冠。 云越来越浓厚了,两人准备下山。 路并不平坦,叶沉却说要背她。刘珂不肯,他坚持:“你很轻,也不远,不用担心。” 叶沉的肩膀,比看起来要宽厚。她比他更小心地注意路况,自己跌倒了没事,可她不愿他受伤。 “这是我第一次背人。”说话间,他托着她的腿,往上送了送。 刘珂只有紧张的份:“你如果不舒服了,一定要说,千万别勉强。” 她并不是走不了路,也不疲惫,他只是想背她一次,像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他可能在很多事情上,心有余而力不足,可他想尽量地去为她做。 “叶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