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的心意要是能改,我今日又何须费力不讨好?江家那孩子又是倔强得很,强来反倒不妥。”皇帝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皇家能落到这步田地,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起身去往内室,“更衣。” 这次,皇后并没亲自服侍,而是唤了宫女前去。思忖片刻,她做了一个决定,唤崔鑫到面前,“明日本宫备下两样东西,你得空便去江府赏给江四小姐,跟她说说燕王病倒的事,看她能不能去看看他。她若有迟疑,那……就让她当懿旨照办吧。” 皇后是活得最为省心的一个人,但是只要力所能及,便会为皇帝分忧。崔鑫心领神会,恭声称是。 ** 翌日上午,炤宁站在垂花门外,与徐岩说话。 徐岩正在说道:“章钦说,燕王的确是病得很重,早就该悉心调理,可他这么久也没缓下来歇一歇。你……去看看他吧?” 章钦现在其实是她的人了。不知道徐岩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已让章钦听命于他。自然,除了章钦,燕王府里还有她几个眼线。偶尔细想这些,不是不觉讽刺心寒的。可又能如何?不这样做,她便会时时怀疑师庭逸很可能就是幕后元凶。该怀念,还是痛恨,她总要给自己一条出路。 炤宁颔首,“是要去看的。崔鑫来过了,说皇后娘娘吩咐我去探病。” 徐岩眼神中有喜悦,“那就快去吧,还磨蹭什么?” 炤宁睨了他一眼,牵了牵唇,“是。我这就去。”身边这些人,都还心存希望,只她最悲观。 徐岩笑着颔首,“我送你过去。” 一个时辰之后,炤宁置身于师庭逸的寝室。 这里,是她不曾来过的地方。她熟悉的,是竹林深处的庭院,是红叶林旁的小屋。 室内陈设简单之至,唯一张床、一张书桌、一把座椅、一个火炉而已。 简单得不像样子。 光线自雪亮的窗纱入室,映得室内很是明亮。 她站在门口恍惚片刻,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床榻。 床头的小柜子上,是未喝完的汤药、一杯冷却的水、温茶的木桶。 卧于床上的男子,面色苍白,眉宇却无一丝痛苦,很是平静柔和。 炤宁环顾四下,没有座椅,便坐在床边,细细地看着他。 竟然有了这样的机会,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他,肆无忌惮地回忆关于他的一切。 没忍住,她握住了他温暖的手。反反复复,没轻没重地抚着、握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