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间浅痣染上浅浅清辉,比天上的月亮还好看。 本来只想轻轻碰一下。 又忽然觉得, 不太甘心。 意识变得混沌又轻飘,但给她一百个胆子, 她也不敢将舌尖探进去。 温雪瑰迷糊着权衡了一下, 最终樱唇稍张,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唇。 齿尖毫无阻碍地陷入一片柔软里,软得一不留神就会咬过头。 不知是不是错觉,舌尖甚至晕开一层淡淡的清甜。 谁能想到望之薄情寡欲的郁墨淮,吻起来居然像颗草莓软糖。 她情难自禁地又凑过去半寸,愈发觉得不够。 天际月华淡白似刃, 女孩的耳根和脖颈却微微染上微醺的红意。 虽然没惊动本尊。 倒是把自己点着了。 温雪瑰感觉自己的理智摇摇欲坠。 怎么办, 好想推倒。 虽说这间画室一向是个清净高雅的地方, 客厅里也一派正经,角落处摆着淡泊禁欲的石膏像。 沙发上更是空空荡荡,连个用以阻挡的毛毯甚至抱枕都没有。 而且正前方的墙上有巨幅挂画,乐园内的神祇正悲悯地俯视众生。 窗外几百米就是闹市区,霓虹灯火影影绰绰。 但是—— 谁能说情.欲不是艺术的重要母题? 如果感情到了,难道这一屋子的裸.体绘画会跟自己见怪吗? 还是这些伟大艺术家的在天之灵会捂上眼睛? 别开玩笑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们比自己野多了。 温雪瑰愈吻愈深入,愈吻愈忘情,已经渐渐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嗜甜还是嗜他。 抓着沙发扶手的那只手越发用力,心头的渴慕像打翻的红色颜料,大片大片地泼洒出来。 就在内心要完全沦陷的前一刻—— 不知是否错觉,唇际忽然传来一阵,令人上瘾的刺痛。 男人狭长眼睫微动,轻轻颤了颤,似玉枝落雪。 一瞬间,温雪瑰心里的贼胆,忽然像个被吹爆的泡泡糖一样,“砰”的一声,吓破了。 所有理智全部回笼,脑海里响起一声清明的尖叫—— 快回去,他要醒了! 她手臂用力一撑,略带狼狈地往后退开两小步。 静谧至极的夜里,只能听见长发摩挲衣物时,发出的沙沙细响。 心脏扑通乱跳,简直直飙一百八。 但和刚才不同,不是玫瑰色的一百八,而是惊慌失措的一百八。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希望能在他睁眼前平复心跳。 好在郁墨淮似乎只是做了什么噩梦,俊朗的眉宇稍蹙了下,又云淡风轻地舒展开来。 双眼仍紧阖着,胸腔平缓起伏,仿佛从未被惊动。 温雪瑰不敢放松警惕,默默蹲在原地,观察了他好久。 却发现,直到自己彻底平静下来,他也并没有要醒的意思。 她长长舒一口气,揉了揉蹲麻的小腿,站起身,重重往他身旁一坐。 然后又伸出手,大力地摇了摇他的肩膀。 “醒醒醒醒。” 她晃着晃着,又想捉弄一下他,便继续道:“那什么,开饭了。” 房内晕开一声极轻极淡的气息,掩在衣料的摩挲声里,没被她听见。 少顷,郁墨淮才身形微动,下颌轻抬。 双眸启张的刹那,似沉睡的神祇终于苏醒过来。 漆眸将冷白玉石点染,晕开月色,好看得惊心动魄。 温雪瑰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