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好看了些:“快请进来。” *** 阿鱼仍在昏睡,两位御医依次给她诊了脉,都说是“忧思过度,气血虚衰”引致的高热。二人商议出药方子,叮嘱冬枣按时侍药,一顿也不能落下。 煎药也费了好一会儿工夫,直到天色沉黑如墨,冬枣才端着药碗进屋。 手脚勤快的婢女已在屋里掌了灯。冬枣揭开床帐,唤道:“姑娘,喝药了。您病着,脸色都暗了不少,喝了药就能好了。” 阿鱼闭眸侧躺着,身子蜷成一团,听见声音才缓慢地睁开眼。 她瞧着病恹恹的,冬枣便笑着宽慰道:“宫里的御医来瞧过了,亲自开的方子,肯定药到病除。” 阿鱼怔了怔,问道:“宫里的御医来过了?” 冬枣“嗯”了声:“来了两个,诊得十分仔细,连药方都商议了好久。” 阿鱼的心思便有些沉。禁中御医多侍圣驾,想必是天子派他们来的……来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病了。 冬枣握住汤勺,想给阿鱼喂药,阿鱼摇头道:“我不喝。” 冬枣笑着说:“这药就是闻着泛苦,喝起来没那么苦,姑娘就趁热把药喝了吧,待会儿吃块饴糖就好了。” 阿鱼仍旧摇着头,“我不喝……让我病着吧……” *** 阿鱼态度坚持,不论冬枣怎么劝,就是不肯喝药。冬枣拿她没法子,只好瞒着阿鱼,让厨房嬷嬷煮汤熬粥的时候,把几味药材混进去一起煮。 厨房的嬷嬷们都精通药膳,听说太子妃高热还不肯吃药,特意蒸了一盘清热生津的荸荠豆腐丸子。肉丸子紧实,添了豆腐之后,口感便松软滑腻。至于冬枣给的药材,就和着黑米粥一起煮了。 阿鱼病着,味觉便不如往日灵敏,觉出今天的黑米粥有些发苦,还以为是自己病重了,连喉咙都是苦的。相比之下,荸荠豆腐丸子就显得格外清淡好吃,倘若咬到剁成碎丁的荸荠,还能吃出些许甜味。只是阿鱼胃口不好,没吃多久就搁下了筷子。 *** 这一日终于潦草地过去了。 临睡前,阿鱼喝了半碗安神汤,但夜里睡得并不安稳,恍惚梦见天子像白天那样捏着她的下颏,轻佻又冷淡地说:“沈家累世的清名,都毁在了你的手里。” 阿鱼连忙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她怎么能背负那样沉重的罪名呢! 天子却轻柔地替她拭起泪来,阿鱼慌忙闪躲,一下子惊醒了。 仍是黑漆漆的一片。烛光幽微,谢怀璟正拿着温水浸过的布巾给阿鱼擦脸,见她睁眼,便问道:“吵醒你了?” 阿鱼瞬也不瞬地望着他。 谢怀璟又问:“梦见什么了?就差哭成泪人儿了。” 阿鱼抿着唇,仍旧望着谢怀璟。 谢怀璟不由笑了,低头抵着阿鱼的额头,道:“怎么了?烧糊涂了,不认识我了?” 阿鱼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她真的一直在盼望谢怀璟回来。她像汪洋中无所凭依的孤木,也不知下一刻就要飘到哪里去,倘若谢怀璟在她身边,她至少有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便不至于独木难支。 谢怀璟轻轻拭着阿鱼的泪珠子,满心都是无奈与怜惜,“怎么又哭了?” 阿鱼呜咽道:“我好想你呀。” 谢怀璟立时觉得,这快马加鞭日以继夜的奔波值了。 “阿鱼,我也想你。我梦见你……不太好,就立刻换了快马先行回京,没想到你果真病了,幸而没有大碍。”谢怀璟说,“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