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宫人都没有。 阿鱼找不到合乎情理的缘由,将这些事串联起来。 天子见她拘谨,便道:“适才听见你说, 燕京的烤鸭和江宁的烤鸭不一样,你且尝了告诉朕,到底哪里不一样。” 阿鱼没有举筷,只微笑道:“回陛下,燕京多是脂厚的填鸭,鸭皮用来卷饼,鸭骨用来炖汤,各有各的风味。江宁则是湖鸭居多,皮薄脂少,烤熟之后切块,再浇上卤汁——卤汁鲜香微甜,可好吃了。” 她神情认真,仿佛在说一件严肃至极的事,低眉敛目的模样乖顺得让人想揉一揉。偏又不是一味的柔静,眼底总藏着晶晶的亮光,令人挪不开眼。 真可爱啊,天子心想。怪不得太子要把她从定远侯世子手里抢过来。 天子问道:“你姓沈,闺名是什么?” 阿鱼恭谨道:“回陛下的话,臣媳单名一个薇字。” “是哪个字?”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便是这个薇字。” 天子已着人细细查过,徐贵妃的表姊小万氏正是当年救驾之人,有一个女儿,姓沈名薇。 小万氏已然亡故,上天便把她女儿送到他面前了。 “沈薇……”天子缓慢地念着这个名字,目光中隐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炽烈,“你留在宫里,给朕当妃子吧。” 阿鱼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但与此同时,她又十分清醒。她忽然明白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燕仪为什么要把门锁上了。 所以,天子绝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有预谋。上回借太后之名赚她进宫的人,十有八九也是天子。 这一切反常的事终于如愿以偿地串联了起来。惊骇、慌乱,以及被燕仪利用后的失望,一齐交织在阿鱼的心头。 阿鱼无所适从,脱口道:“可,可是我已经嫁给太子了。” 天子神态自若:“这你不用担心,朕会给你换个身份,没人会揪着你太子妃的身份不放。” 阿鱼在意的根本不是太子妃这个身份。她喜欢谢怀璟,她想和谢怀璟在一起过一辈子,她怎么能背弃鸳盟和本心,转而嫁给旁人呢?何况这个人还是谢怀璟的父皇。 阿鱼站起来,后退两步跪下,低着头道:“陛下所言……未免太悖于礼法人伦了。” 天子眯起了眼,道:“朕是天子,天底下的礼仪法度都是朕制定的。” 他走到阿鱼跟前,捏着阿鱼的下颏令她仰首,这容貌应当很是肖母,天子忍不住摩挲了两下,竟有几分夙愿得偿的快慰。 阿鱼慌忙闪避,眼泪不自觉地涌了出来。 “陛下生杀予夺,固然可以把臣媳强留在宫中,但臣媳自幼便知五伦之要,为百行之原。若陛下执意如此,臣媳也只好以死明志了。” *** 此刻谢怀璟正在回京的路上。 附近都是崎岖不平的山路,马车晃得厉害,随侍的宫人特意给谢怀璟换了一辆牛车,虽然速度慢一些,但胜在平稳,不像马车那般颠簸。 正午时分,谢怀璟倚着车壁小憩,又恍恍惚惚地入了梦。梦里的他身穿甲胄,正在点兵布阵,这时一个内侍走了过来,几度欲言又止。 谢怀璟便问:“出什么事了?” 内侍扑通一声跪下,神色哀戚地擦着眼角,“禀殿下,太子妃薨了。” 谢怀璟的呼吸都停滞住了,不自觉地揉着自己的心口,那里好像被人对半剖开了,他妥帖地藏在里面的,珍之重之的宝贝飞走了。 再然后,谢怀璟就醒了。 牛车仍旧慢吞吞地挪着步子。腊月的风呼啸不已,车厢简陋,那烈烈寒风便穿过车壁的缝隙,从四面八方吹进来。 谢怀璟不觉打了个激灵。 虽然明知这只不过是一场梦,但他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