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哪儿?” “太子妃去了便知。” 内监正要把阿鱼拖走,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句:“你们这是干什么?” 内监闻声,连忙放开阿鱼。 阿鱼回头一看,问话的竟是燕仪。 燕仪身后跟了个翠衫宫女,抱着几枝山茶花。想来主仆二人刚从花房回来,抄了近路,这才走到这般幽僻的所在,恰好瞧见了阿鱼。 阿鱼定了定神,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王公公既然把她带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自然不想让旁人发觉。她肯定不会当着燕仪的面被人掳走。 阿鱼笑道:“许久不见丽嫔娘娘,不知娘娘可愿同我叙叙旧?” 说罢,用眼光指了指身旁的内监。 燕仪早就看出那内监不怀好意了。“明哲保身”的念头在燕仪脑中萦绕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让阿鱼的安危占了上风。 燕仪挽住阿鱼的手臂,笑吟吟道:“那是自然。” 燕仪身后的翠衫宫女轻轻扯了扯燕仪的衣袖,燕仪没有理会,径自拉着阿鱼走远了。 渐渐走到笔直宽阔的宫道。几个半大的宫女正在清扫道上枯黄的落叶,远远瞧见了阿鱼和燕仪,虽不清楚她们的身份,却也规矩稳妥地跪了下来,直到两人走远,才站起身,继续说笑着洒扫。 阿鱼放轻声音,将适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只是我与禁宫诸人素无往来,当真想不通谁会给我设圈套,还这样大费周章。” 燕仪沉吟片刻,道:“他们丝毫不顾忌你太子妃的身份,想来他们背后主子的身份也不低,你仔细想想,以往可曾得罪了哪个高位妃嫔?” 阿鱼摇了摇头。 燕仪压低声音:“依我看,八成是淑妃……听说她娘家原先想推出一个太子妃,你占了这个位子,她能不恼你?再说了,除了她,也没人敢借用太后娘娘的名头。” 阿鱼记得,燕仪生下的公主就是被淑妃抱去养了,还不许公主和燕仪见面。 想来淑妃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阿鱼轻声道:“我记下了。” 燕仪说:“你也别在宫里久留,早些回府要紧。” 阿鱼点点头。 燕仪便吩咐宫人替阿鱼备下车轿,送阿鱼回太子府。 *** “没用的奴才!一个弱女子都制不住!” 王公公连忙跪下,讪讪道:“原本就要得手了……谁知丽嫔娘娘忽然过来了,二位娘娘似是相熟的……” 王公公悄悄抬起头,觑着明黄色圆领龙袍的下摆,期期艾艾道:“还望陛下恕罪。” 天子端坐上首,手指轻轻敲着黄花梨椅子的扶手,沉声道:“丽嫔?” 王公公忙道:“正是。”后宫妃嫔众多,王公公唯恐天子不记得这号人了,便小心翼翼地添了一句,“就是生了二公主的丽嫔娘娘。” “是她啊……”天子靠上椅背,神色中又显出了几分笃定的玩味,“朕记得她和太子妃一样,原也是司膳房的宫女,怪不得两人相熟呢。” *** 燕仪回到自己的宫舍,身后服侍的翠衫宫女拣了个圆口瓶子,把粉嫣嫣的山茶花一枝枝插进去,小声嘟囔道:“娘娘何必招惹太子妃的闲事?没的给自个儿招祸。” 燕仪不觉想起宫道上清扫落叶的几个宫女,那情态像极了几年前的阿鱼和她,记忆中一边收拾厨房,一边嬉笑欢闹的景象,仿佛又鲜明了起来。 燕仪笑着说:“太子妃是我的故人,她的事便算不得‘闲事’。还能给淑妃添堵,不是一举两得吗?” 宫女道:“娘娘当真觉得这事儿是淑妃娘娘主使?” “怎么?” “那个公公……不像是淑妃娘娘宫里的人。” 燕仪不以为意:“她去算计人,哪能明目张胆地用自己宫里的人?肯定要用眼生的面孔,免得落人话柄。” 宫女道:“那公公倒也不眼生,瞧着面熟得很,就是不记得在哪儿见过了。” 燕仪心念一动,忙道:“你再仔细想想,到底在哪儿见过?” 宫女便细细回忆了片刻,忽然面色一白:“他……他好像是御前的人。” 燕仪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你别是记岔了。” “婢子记得他一直在乾正殿学规矩,一定错不了……” 燕仪说:“你、你怎么不早说呀!” 宫女又是委屈,又是懊悔,“早先没想起来。” 主仆二人默了片刻。 当朝天子假托太后之名,诱骗太子妃进宫……这背后的意味和因由,燕仪都不敢深想。 “今日的事,千万瞒紧了,别往外说一个字。”燕仪缓声道。 宫女连忙应承下来。 这时门外有人通报:“丽嫔娘娘,陛下有请。”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