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娇姿,如胭脂轻点,倒映在池水中,花影妖娆。 微风吹过,那杏花洋洋洒洒地落下来,如飞雪一般,沾在阿鱼的衣裙上。阿鱼便把杏花一片一片地拈起来,扔池子里喂锦鲤。东风吹皱池水,锦鲤扎堆在一起,游得欢快,日光把它们的鱼鳞照得金灿灿亮闪闪的。 阿鱼盯着锦鲤看了一会儿,不无遗憾地想:这种只用作观赏的锦鲤最不好吃了!太子为什么不在池子里养些鳜鱼啊!这个时节的鳜鱼最肥美了…… 杏花无声地飘落。杏花倒是能吃的——阿鱼记得杏花的味道微微有些犯苦,倘若用盐浸了,那苦味便去了一半,杏香却能久存。 阿鱼立马来了兴致,站起身来,一手攀着花枝,另一手折杏。她挑的都是含苞待放的杏花,还未绽放的花骨朵吃起来最香了。她摘了十来枚,包在帕子里带走。 回屋之后,便把杏花洗干净了,上蒸笼蒸了一会儿,另寻了一个宽底的大碗,先铺了一层盐,再往上铺了一层杏花,再撒一层盐……如此一层杏花一层盐,堆叠了好几层,最顶上那层盐稍厚一些。而后再拿一个大碗倒扣在上面,权当封口。 到第二日,杏花便已十分入味了。阿鱼空口尝了一朵——真咸!她嗓子里齁得慌,满屋子地找茶喝,偏偏茶水才喝完,一滴都不剩,阿鱼认命地跑去小厨房,本想烧一锅开水,看到一旁放着早膳吃剩的豆浆,便顺手拿起来喝了。 ……味道竟然出奇得好。那豆香和唇齿间杏花香贴合地契在了一起,又将那齁咸的味道冲淡了。以往都只喝甜豆浆,没想到咸味的豆浆也很清爽好喝。 阿鱼的思路延展开来——照这么说,以后豆腐脑里添一朵盐渍杏花也是行的。平日喝蜂蜜水也能放一朵,蜂蜜本就挟了淡淡的花香,若再添一缕杏花香就更美妙了。 阿鱼美滋滋地找了个罐子,把昨日做的盐渍杏花都封存了起来。恰好谢怀璟回府了,便晏晏然地问他:“殿下想用蜂蜜杏花水吗?” 近日谢怀璟一直忙着部署徐自茂的案子,时间紧迫,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但看到阿鱼之后,他的心就莫名静了下来。 谢怀璟笑道:“好。” 阿鱼还是不谙世事的模样,他要小心翼翼地呵护她,让她看见所有美好善意的东西。 *** 三月初,当今太后的兄长建明公在府中设席,盛邀京中的文人公子前往。 柔则公主乘着马车,悄悄去往建明公的府邸。因太后早有交代,她刚到门口,便有下仆迎上来,领她去了次间。 次间和明间果真就隔着一道门,门板已被拆下了,门框顶上两角各用一个钉子钉住了垂地的碧色纱帐。透过纱帐,便能瞧见那些年轻公子们影影绰绰的身影。 侍女给柔则公主奉上茶。柔则公主好奇地打量着纱帐后面的人群,听着他们侃侃而谈地针砭时弊,暗自揣测他们的身份和家世。 忽然听见一道朗声:“我听说徐大人擅用职权贪了军饷,不知诸位有何看法?” 便有人问:“哪个徐大人?” “还有哪个徐大人把持了军权?自然是宫中那位徐娘娘的兄长。” 柔则公主微微心惊。纱帐后面也是一静,很快又有人质疑道:“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太子殿下已经查到了实打实的罪证,错不了。” 众人议论纷纷。 柔则公主黛眉微蹙。她是聪明人,她知道这些是非自有父皇处置,她听多了反倒不好。 柔则公主搁下茶盏,道:“我们走。” 侍女给她系上披风,主仆两人正打算离开,纱帐却忽然被掀了起来。 侍女忙喝道:“放肆!” 柔则公主回头去看,进来的是个清贵公子,他微微诧异了一瞬,大抵把柔则公主当成了建明公府上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