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前,身影完全被笼罩在他长长的影子之下。 阮安柟感受到景帝的威压,心无端端跳了几下,她略抬了抬头,眼睛视线看向景帝腰间绣了九爪金龙的明黄色腰带,回道:“回陛下,臣女刚和太妃娘娘辞别。” “辞别?”景帝看向少女低垂的眼眸,长长的睫毛掩住了那眉眼的艳色,却掩不住那洁白如玉的侧脸和修长纤细的脖颈,心有一刹那的融化,声音有些低哑道,“你,抬起头来。”。 阮安柟一颤,将头又抬了几分,目光直直撞进景帝如墨的眼中,此时景帝看着阮安柟,目光温和爱怜,还带着一丝微微的怅惘,阮安柟心猛然一跳,迅速垂下了眼眸,她有些慌乱,却不知为何有些不合时宜的想到,陛下的眼睛竟然和槿儿的眼睛那么相似,好看的让人心颤,盯着你的时候,那黑黑的眸子像是要把你的心吸进去一样。 “辞别吗?”见阮安柟迅速垂下了眼眸,只是不出声,景帝重复低声问道,声音温柔,甚至隐隐带了一丝怜惜,这样的语气却更是让阮安柟心悸。 “是,臣女家姐即将出嫁,臣女辞别太妃娘娘将于今日归家。” 阮安柟收了收繁杂的心绪,少女特有的敏感让她感觉到气氛的异样和景帝灼灼的目光,她努力镇定自己低声答道。 良久,景帝才收回目光,道:“即如此,你便去吧。”说完便顿了顿,转身向太妃殿中去了。只留下阮安柟慢慢捏紧双拳,却不知为何心中酸涩,眼中慢慢染出湿意,又不敢落下泪来,跪在原地良久都不曾起身。后面的宫女更是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阮安柟当日就回了忠毅侯府阮家。 阮安檀的婚礼是在十二月初六,还有一个半月,此时赵氏已经差不多有五个多月的身孕,婚礼的事宜明面上是交给了大夫人崔氏打理,阮安梅帮着打下手,但实际很多还都是阮安檀自己亲自安排的。阮安柟一回府,就被抓去了当壮丁,各种忙乱,也稍稍淡了她最近各种的忧思多虑。 阮安柟回候府的这一日下午,安槿院中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二皇子府的大郡主姜琉。 安槿坐在椅子上打量着走入厅中的十一岁的大郡主姜琉,等她站定,用很诚恳很抱歉的语气道:“大郡主怎么过来了?小女刚刚受伤,不能给郡主行礼,还请郡主恕罪。” 姜琉一怔,随即仰着脑袋哼了一声道:“你还真记仇。” 安槿看着她的样子不知为何有点好笑,但却像没听到那句似的,仍然用认真的脸对一边的银针道:“还不快给大郡主看座,上茶。” “不用了,我有事找你。”姜琉道,说完这句却又抿着嘴不出声,只眼睛斜睨着安槿。安槿用疑问的眼神看她,她才鼓着脸看了看安槿旁边及门口侍立的宫女。 安槿立时便明白她这是有什么事想跟自己私下说,莫非是想跟自己探讨一下昨天谁是主谋? 安槿皱眉看她,然后突地恍然大悟似地笑道:“原来你是想找我要那珠冠的草稿,拿回去仿作一个?昨天摔了一下,你不过来我还都完全忘记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带你去书房看看吧。” 说完也不看有些愕然的姜琉,就在碧螺的搀扶下慢慢起了身,自顾就向书房的方向走去。姜琉也很快反应过来,撇了撇嘴,但还是乖乖的跟了上去。 到了书房,安槿请了姜琉在客椅上坐下,银针已将泡好的茶上了上来,随即便跟着采青一起退到了书房外走廊守着,房间里便只剩下了碧螺在安槿身边伺候着。 安槿见姜琉仍是不出声,便问道:“说吧,大郡主,你找我有什么事?不会真的是来看珠冠草稿图的吧。”见她目光看着碧螺,便笑道,“放心吧,碧螺是从小伺候我的丫环,你可以跟我说的,便可以跟她说。” 姜琉冷笑:“你最好还是让她出去,你相不相信她是你的事,我却不会将话说给她听。”说着又顿了下,道,“是有关你三姐的,你也要给她听吗?” 安槿皱眉,便示意碧螺退下,碧螺有些担心安槿,却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听的,便退到了门口盯着,似乎里面情况一有不对就立即扑过来。安槿看她紧张的样子有些好笑,难道姜琉专门跑过来找她打架的不成?只要她不脑抽,就不能吧。 碧螺退下了,安槿也不着急,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才笑道:“现在总可以了说了吧?” 姜琉盯着安槿的眼睛道:“我皇祖母想将你二姐赐婚给我父王做侧妃。” 安槿挑眉:“稀奇吗?八百年前就知道的事情了吧?不过,你特意跑过来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拆你皇祖母的台?我还以为你是看见谁推我摔倒的哪。”昨天在石桌对面正立着的是姜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