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也得先稳住妙音再说。 # “你说阿姐要刺杀阿爹?” “她是这么说的。”萧懋德道,“也不知她发什么疯,忽然冒出这种想法来……” 维摩本不想见萧懋德——萧懋德对他的居心,天底下凡认得他们两个的人除了天子之外谁都看得出来。就连小沈氏这么怪癖清冷的人,见萧懋德领着他玩耍,也必要跟在一旁。饶是如此,幼时他也曾被萧懋德引到假山水池边丢弃。幸而身旁人警惕防备,才没出什么大岔子。 可想到除夕夜里的事,维摩还是鬼使神差的准萧懋德入见了。 然后便听他说——妙音要弑父。 维摩觉着这个人真的是禽兽不如,淫及姊妹已骇人听闻,谁知他前日还在同妙音温存,今日就将十恶不赦的大罪栽到了她头上。 维摩感到不可理喻——此人究竟有什么好处,能将他二姐迷惑至此! “且不论阿姐说没说、怎么说,”维摩忍不住就刺了他一句,“就算她真做此想,为什么偏偏要对你说?” “她想怂恿我和她同谋。”论城府,萧懋德这种坏事做绝的恶人哪里会被维摩拿住?就算他从这句话中已揣摩出,维摩对他和妙音的私情心中有数,也还是眼睛都不眨,诚恳得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来,“二姐似乎觉着我对你有什么成见。也不知她从哪里听来这些谗言——你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出息,也就跑马走狗玩女人这么点爱好,只想安安稳稳过富贵日子罢了。何况我自幼受陛下和皇后的养育之恩,心里若还有非分之想,岂不是禽兽不如?” 他一番话将自己洗得清清白白。 维摩白被人称赞“敏捷”,遇到这种无赖也无可奈何。 但他也确实听出了萧懋德的言外之意——妙音不止想弑父,还要除掉他。 不过比起弑父来,妙音想对他下手,维摩反而没那么惊讶。天家无手足,他撞破了妙音的私情,妙音想杀他灭口,扶持萧懋德上位——至少听上去比弑父合理多了。至于萧懋德为何偏偏强调妙音想弑父,八成只是想给他个借口,把事情捅到天子跟前罢了。 维摩心中自然难免气愤难过——姐弟手足,妙音竟为这种渣滓,这点小事就要害他。可他同时也很清醒——人心有时就是能险恶到此种地步。 他也能猜到萧懋德告密的动机。恐怕萧懋德已厌倦了妙音,想借此事、借他之手除去妙音。顺便也坑他一把——若是由他向天子状告妙音想弑父,天子会怎么看他?且若妙音动手了,萧懋德自然告发有功;若妙音没动手,错也是维摩来担。 “你有此心尚且是禽兽不如,何况阿姐?你空口说阿姐要弑父,总得有什么证据吧。” 果然,萧懋德道,“若有凭证我就直接去找阿爹说了——说真的,我都不知道二姐是不是一时疯话。她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恼火起来什么话都说。只不过这一件实在过于重大,万一呢……所以我只好来告诉你,让你提防着,有备无患么。阿爹毕竟年纪大了。” 他的说辞竟同维摩料想得分毫不差。也只有这般穷凶极恶之人,才能将十恶不赦之事说得如此轻巧无辜。 他二姐竟是瞎了眼不成? 维摩怒极反笑。 萧懋德一时有些看不透维摩的心思,便道,“事说完了,我也差不多该告辞了。” 他起身便要离开,维摩却一磕茶杯,道,“急什么,总得弄清楚二姐究竟是不是一时疯话不是?” 侍从们立刻上前拿住萧懋德,萧懋德一惊之下不由大骂,“萧怀猷,你什么意思!不去拿罪魁祸首……” 维摩打断他,道,“你也知道二姐的脾气,也许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呢?还是当面说清为好。”他挥手道,“去请永熹公主来!” 维摩一贯软善好欺,萧懋德向来轻视于他,没料到他竟有这样的果决,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策——在他和妙音之间,维摩自然更厌憎于他。看来维摩竟是想伙同妙音,趁机先将他除去。片刻后他又想,也未必——恐怕维摩还是对妙音手软,想给她留一条生路。 他坏事做绝,见多了尔虞我诈。明明才出卖了妙音,竟不心虚。一面破口大骂,一面还在想着妙音未必舍得下他,一会儿见了妙音该如何暗示她利用维摩的心软翻盘。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