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采蘩赶紧摇头。 陆骥皱眉道:“那你方才怎么疼得大叫。”方采蘩不好意思地道:“呃,不是了,是我踩到一块尖石头,脚板给割得疼死了。” “这溪里的尖石头有些锋利得刀子一般,你又细皮嫩肉地,一定是割开了一道口子,快,是哪只脚,给我瞧瞧!”面瘫少年难得地脸色大变,一把揪住方采蘩的胳臂,作势去掀她的裙子。好在他的手一摸到方采蘩的裙角,及时醒悟过来,飞快地缩了回来,耳根瞬间通红,讪讪地道:“那个,是哪只脚,你伸出来我给瞧瞧。” “不用,我又没受伤,看什么看啊。”将自己的光脚丫子伸出来方采蘩本就觉得难为情,再加上少年红脸害臊的模样一渲染,她越发觉得羞窘,自然是不肯了。 “你原先既然疼得那么厉害,肯定是割伤了,让我瞧瞧。”无奈少年一直坚持。被他深邃执拗的眼神一直盯着,方采蘩终究还是妥协了。抓住身侧的灌木稳住身形,将那只疼得厉害的左脚板伸了过去。 “果然,割了一道口子,隐隐然在渗血。好在伤口不宽,倒是无大碍。”陆骥握住方采蘩纤秀嫩滑的脚板,大拇指小心翼翼地拂拭掉那些脏污的东西,仔细察看了一通后下了结论。 “呃,我就说嘛。”被少年的大手这般握着脚板拂拭,方采蘩既觉得痒痒又觉得尴尬,低声难为情地说完就想收回自己的脚。“虽然无大碍,可你还要走回去,碰到伤口就不好了……”陆骥却根本没有放开的意思,只管低头沉吟。 自己若是能抱她回去,让她的脚不再沾水,回去抹点药就好。可是抱她的话,两家的老娘这般势同水火,看到了非闹得天翻地覆不可。而且她也不会答应,好吧,任何正派的姑娘都不会答应,虽然他很想那样做。方采蘩抽了几次都无果,不觉羞恼地瞪着陆骥,却不知少年心头此时是千回百转。 “陆大郎你放开我呀,我一只脚站着很累的!”方采蘩强忍羞愤出言提醒。陆骥却一脸严肃地问:“蘩姐儿你带了手帕了吗?我弄些车前草给你裹上,用帕子缠住。然后去那边给你将鞋子提来,宁可鞋子打湿你也不能再光脚走路了,不然你明日根本没办法走去城里了。” 方采蘩一愣,道:“手帕我倒是带了,可没那么严重吧,我这会子并不觉得很疼呀,到明日它自己肯定会好。”陆骥摇头:“你若是不走路,它自然会自己好,问题是你每天要走那么远的路,一直磨着啊。好了,你就在这呆着别动,我很快就回来。” 陆骥放开方采蘩的脚,回身去跳岩处给方采蘩拿鞋子顺便扯车前草。乡野间车前草到处都是,陆骥在溪两岸很快就扯了几株,洗干净了用石头捣碎,然后一手握药,一手提着方采蘩的鞋子回到方采蘩身边。 陆骥歪在草地上对方采蘩道:“脚伸出来,放在我膝盖上。”一回生二回熟,方采蘩这下顾不得难为情了,立马将左脚放了上去。陆骥轻轻地将药草覆盖在那伤口上。“手帕给我。”方采蘩乖乖地递过手帕。少年利索地裹好,然后又拿过方采蘩的鞋子,慢慢给她穿上。 直到少年给自己穿好了一只鞋子,作势穿第二只的时候,方采蘩才反应过来不妥,急道:“怎么好意思叫你给我穿鞋,我自己来。”陆骥满不在乎地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是脚不方便嘛。咱们又不是城里高门大户家的人,哪有那么多的讲究。” 囧里个囧,方采蘩暴汗,她这个拥有现代灵魂的人竟然被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少年给嫌弃太过保守封建了! “好了,这下你穿了鞋子,应该能稳稳当当地自己走回去了。天不早了,我去给你赶鸭子吧。”陆骥说完起身大步往上游走去。 今日还真是过得丰富多彩啊,想不到自己竟然一日之内被陆面瘫帮了两次。陆骥这家伙还真是面冷心热,难得的好人啊。盯着少年高大宽厚的背影,方采蘩忍不住感叹起来。 陆骥将方家的鸭子赶到跳岩处的时候,方采蘩已经走回到那里等候了。她闲着无事,索性蹲下身子洗起了茄子南瓜。陆骥看着她篮里的蔬菜,叹息道:“你们家的茄子南瓜都这么大可以吃了,我们家的还才结出来几天。骐姐儿嚷嚷着吃黄瓜都嚷了三四天了,可我们家的黄瓜还只比手指长一点点。” 方采蘩暗自好笑,于寡妇除了打得一手好铁,余下似乎什么都做不好。针线女红的手艺稀烂不说,炒菜的水平也惨不忍睹。种菜算是体力活儿吧,可那些原本长势良好的菜秧秧,到了陆家菜园子就水土不服,个个儿开始营养不良起来。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