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碗瓢盆都在楼道里安家了。 当然了,不是谁家都跟林雨桐这边似的,进来一看,真是要什么有什么。 先是桂兰家,是张宝柱砍来的不粗的灌木,也不怎么处理,就简单的订在一起,订了一张床。然后桂兰用麻袋缝了一个床大小的大口袋,给口袋里塞了一袋子的枯草麦秆。这个垫在身下,不膈人。钱思远呢?没那动手能力,这个月的钱未必够,两口子在地上打地铺,先凑活过这一个月再去旧货市场上踅摸床去。 当然了,林晓星不一样啊。从范家把她的闺床拉来了。 满楼道里都是她的声音:“千万别磕着碰着。这床当时买回来,可花了三千个大洋呢。” 于是,家家户户都探出脑袋看这价值三千个大洋的床去了。 林雨桐隔着门帘,都能闻见四溢的酸气,就是挺厚道的苗家嫂子都说:“……怎么整个一资本家的做派?” 林雨桐出门买菜的时候从人家门口过,门没关着,她看了个清楚。 好家伙,铜铸的床架子,上面的图案像是圣母玛利亚,就是那种正在给孩子哺乳的那种图案。然后床上是小碎花的被褥。窗帘是一样的花色,不过是多带了一些白色的蕾丝边。 窗户下放着红木的圆桌和两把小藤椅,桌上放着水晶的花瓶,还没来得及插上塑料花。 靠着墙放着衣柜和博物架,都是上好的红木家具。衣柜里什么样林雨桐看不见,但是博物架前,林晓星一身曳地欧式长裙,正在细致的擦她的杯子,然后一个个的放进去。林雨桐这才发现,人家的房间,除了门口的位置,都是铺着地毯的。 怪不得过来过去的人都笑,这么作妖,谁不笑? 买菜回来,就看见好些人都围在林晓星的门口往里看,就跟看西洋景似的。 把林雨桐给烦的:“让让!让让!借过一下!” 然后挤的满满当当的人也不好意思了,叫人家姐姐看见这么多人笑话人家妹妹,好像也不好啊。 于是自动让开一条道,叫林雨桐过。 不知道谁,朝后退的时候没站稳,结果害的身后的几个人都朝后倒去。这一倒不要紧,只听砰地一声,身后的门被撞开了,然后‘哎呦’声和尖叫声同时响起。 林雨桐一看,被撞开的是钱思远家的门。 而此时,钱思远不在家,只程美妮在呢。 叫人觉得诡异的是:钱家的地上铺着带着补丁的被褥,铺的满满的。而程美妮呢,身上裹着格子的床单,肩膀上披着一块碎花的布,应该是要做窗帘用的。此时也是一脸怔愣的看着外面。 这造型……啥意思啊? 不知道谁‘噗嗤’的笑了一声,又有人喊:“这就是那什么东施学西施……” 东施效颦? 是了!被褥铺着当地毯,床单窗帘裹在身上当长裙。 这不是出洋相吗? 这可真是够热闹的。林雨桐一边站在楼道里炒菜,一边听着那边两口子吵架。 钱思远说啥了她没听见,只听见程美妮声音:“……别人笑你也笑!我现在是全厂的笑话了,你满意了?跟着你,一天的好日子都没过上。人家怎么就有漂亮的衣服穿,我就没有?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连给我买一件衣服的钱都没有,我还跟你过什么劲?” “不过赶紧走!”钱思远也急了,“你一拉煤的,你说你穿一长裙子,能干活吗?有多大的能耐你端多大的碗,觉得跟我过不了好日子?容易啊!另找一个去!慢走不送!” 然后门猛的被打开,程美妮冲了出来。狠狠的瞪了一眼穿着长裙配着高跟鞋靠在门上看着苏瑾炒蛋的林晓星一眼,跑出去了。 楼道里看热闹的在钱思远追出来之前,都收回视线,一副很忙的样子。 桂兰还特备一本正经的问林雨桐:“锅里炖啥了这么香。” 林雨桐就说:“排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