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钟琪上折子说了,说是一个叫做张熙的人,给他投递了一封书信,信上说了不少话,但择其重点,领会其要义,其实意思很明确,就是——策动其谋反。 林雨桐看完,想说的只有两个字:“有病!” 可不是有病吗?岳钟琪好容易有今天的地位,位极人臣,被皇上信重,委以重任,然后你一个名不见经传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跑出来的书生,跟人家又不认识,贸贸然的跑过去,给人家门房一封信,说是务必要交给你们老爷。然后他自己个还不跑,等着岳钟琪看了他的信就被他正气折服,然后跟个二傻子似得,叫他进去说你说的对,我看这事行!那咱们造反吧。 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真想问一句:精神正常吗? 她觉得张熙脑子有问题。可四爷的神色却严肃起来了。 “怎么了?”林雨桐瞧四爷,“有问题?” 四爷当时没言语,只说回京再说。毕竟是路上,有时候说话是不怎么方便。 回到京城已经是十月底了,孩子的周岁生日都是在塞外过的。没怎么隆重,四爷自己都不过万寿节,所以谁的生日都铺张不起来。也不敢铺张。林雨桐也没觉得孩子的生日就非得怎么着才行,一家人亲亲热热的过了,也就行了。 孩子到了就好带多了,至少晚上不用总起夜喂吃喂喝了。一觉睡下去能到大天亮。 看着把孩子安顿好,见一个个的都睡的香甜了,这才跟四爷一道歇下了,屋里只他们两口子,四爷才披着衣服起身,说起了岳钟琪折子上所陈奏的事,“这事说起来是不对。”他不记得自己还是自己的时候发生过这事,可是却在后来的读史书的时候看见过这一段,“……原本是圈禁了老八之后,流放了老八的同党去广西。这些八爷党的人在经过湖南的时候,宣扬说是咱得位不正,抢了老十四的位子。这才有了后面的事。张熙这人不是个什么要紧人物,他是一个叫曾静的门人。这个曾静,只有秀才功名,开着私塾馆,以受徒为业……” 林雨桐就奇怪:“一个私塾先生,怎么还养起了门人?” 对啊! 四爷看林雨桐,“我当时看这一段的时候也觉得奇怪。若是家里豪富,私塾这活计他看不上。若是只靠着私塾养家糊口,那是万万养不起门人的。” 要知道一个门人那是得依靠东家的,月月得给月例,还得又四季衣裳一日三餐。这还不算是年节礼。一个门人,最低限度一年没有七八十两银子是绝对不行的。可一个私塾,一年能赚七八十两吗?根本不可能。 所以打从这一点上,就叫人觉得奇怪。 这张熙跟曾静到底是什么关系? 四爷朝林雨桐伸出了一个手指,“这是第一个疑点。第二个疑点,这回咱们并没有处置老八,更没有流放老八的什么党羽,那么这次的投书由头就不存在。史书上记载说,是因为曾静听了那些流言觉得大清气运将尽,而岳钟琪手握重兵却被猜忌,所以才叫张熙投书给岳钟琪的。可如今这些先决条件不存在,老八好好的当差了,那些党羽差不多都是因为贪污案子获罪的,也没听说有什么流言……” 林雨桐也笑:“说什么手握重兵又被猜忌,要是被猜忌换了不就行了。不是谁都能成为年羹尧的。岳钟琪从出身上就不具备那个条件。”所以说这一条听起来也矛盾的很。年羹尧那时候说起来是四爷潜邸的奴才,妹妹又是侧福晋后来成了贵妃。岳钟琪有什么,所以他不具备成为第二个年羹尧的先决条件,既然敢叫他手握重兵就不存在猜忌他的可能。 四爷又点头,“如今再想想史书上的话,好似不像是那么一回事。如今没有那些因由,可这投书的事还是发生了。” 为什么? 只要这曾静不是傻子,那这背后肯定有人支持的。只是支持他的人只怕也未必见得有多聪明。 这个教那个教的一直闹腾,四爷一直叫人查,但相对来说手段还是温和的。只要不是武力冲突,都没有下过死手。叫人监控这个有,但要说把谁谁谁怎么着了,这个真没有。 而且这次的事看起来怎么这么笨呢? 岳钟琪随着折子一起送来的,还有张熙的信。信上把四爷骂了个狗血淋头,最主要的一条罪状竟然是纵容女子放足。 这个叫林雨桐有点哭笑不得。再往下看,人家署名的时候不光写了名字,连籍贯都写着呢。好像就怕别人查不着似得。 先是遇到个笨怂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