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满大船的人就看见巡抚和布政使被关起来了。 这就拿下了? 可这船舱跟别个还不一样,内外隔音效果特别好,外面都吵翻天了,里面最多只能听到嗡嗡声。人多说话,发出点嗡嗡声这很正常,两人都累了,躺在船舱的闭着眼睛想事呢。 李煦终于觉得不对了,他疾走几步朝这边跑过来,看着用大铁索锁起来的船舱,脊背不由的一寒,这是怎么话说的?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了? 有人看见李煦过来了,忙打招呼,“您跟几位阿哥都熟,替咱们打听打听,到底是哪里惹了阿哥爷生气了。” 李煦心说这根本就不是生气了。他惊慌的朝四周看看,靠着船舷一步一岗,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这么多人了? 完蛋了!皇上根本就没打算轻轻放过去。这一船人如今都成了人家砧板上的肉了。 正想着,就听有人在唱名了,“江苏粮道王舜——” 众人一下子就静下来了。 那唱名的小太监年龄不大,声音还带着一股子尖细的脆劲,“江苏粮道王舜——” 人群中一四十来岁留着小胡子的矮小男人来,“下官……下官在此……” 小路子眼皮撂了一下,学着苏培盛端着架子的样子,“你可是江苏粮道王舜?” “下官正是。”他擦了一把汗,这两个上官都被锁起来了,这下一个不会是自己吧?怕吗?怎能不怕?这里哪里有傻子,这会子要是还没反应过来,那就真是蠢蛋了。 小路子矜持的点点头,“那就进来吧。” 弘昼在里面看着小路子那副样子,都恨不能骂一句‘死太监’。 这位王大人进来见了礼,又赶紧擦了擦汗,“给五阿哥请安。” “起来吧。”弘昼做在主位上,弘晸拿着笔充当师爷。这是做记录的。 弘暄和弘暾出去了,两人得在外面呆着镇场子。李卫尽职尽责的站在门口,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声音。 弘昼叫王舜起来,“起来好说话。” 王舜起来小路子还专门搬了椅子放在船舱中间的,让他坐了。这种两边不靠,前面没有桌子挡着的座位坐着并不怎么舒服。他不安的动了动,屁股只担着凳子沿坐了,小心的看着弘昼,“不知五阿哥请臣过来是……” 弘昼歪在椅子上,一摆手打断对方的话,直言道:“小爷也不想请你啊王大人,实在是没办法,有人把您给点了。我还真不瞒你,早在这之前就有个叫李……李……”说着看向弘晸,“李什么来着?” “李玉堂。”弘晸提醒了一句。 “啊!对!就是李玉堂。”弘昼一副糊涂阿哥的样子,有几分不耐烦,“这人你该熟悉才对嘛,他可是你的老上司了。他在山东把你给点了……原本为了江南的安定,没想着现在办你们的。谁想着有人不甘心啊,接二连三的生事,你说这都闹到这份上了,爷不过问能行吗?你就随便说说,说点什么意思意思就行了。比如说……”他说着又看向弘晸,“李玉堂的供词上是怎么说的,念给咱们这位王大人听听……” 弘晸从另一边抓了册子出来翻了几页就开始念,哪一年亏空钱粮多少,经手人都是谁谁谁,所得钱粮都是怎么分配的,谁得了几成都记的清清楚楚。一条条下来,王舜头上的汗瞬间就下来,一滴一滴往下掉,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弘晸这才把手里的账册一合。弘昼身子前倾问道:“还要念吗?” “不!不……不了……”王舜将头磕在地上梆梆的响,“臣不敢喊冤,臣……臣……” “你不用怕!”弘昼笑了一下,“本阿哥办这事也实在是不得已的很。实话说吧,皇阿玛对江南的事情都是洞若观火的,可为什么没动你们呢,一是朝局需要,另一个呢你们都是先帝简拔起来老臣,皇阿玛实在是心有不忍……” 王舜连连点头,“臣愧对皇上……” “先别喊啊!”弘昼起身亲自将王舜扶起来,“就凭你这些罪状,会是个什么下场,你该明白的。” 什么下场? 脑袋保不住就不说了,一家老小只怕得发配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 想到这里脸色瞬间就煞白了起来,“臣万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