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就横刀府内,等着看是何人寻来。 许朵半夜从睡梦中惊醒,不见枕边人,召开守夜的侍女一问,却见她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不禁大怒,“公子去哪儿了?你说!” 她本是大楚的一个舞伎,得巴克迅看中带在身边做妾,巴克迅宠爱她,带着她回过乌孙,就连兵败逃生,也没有忘了带上她。 她于尘埃中遇见巴克迅,被他捧在手心,对那个男人自然是有情的。可后来跟着他辗转数地,过了小半年提心吊胆的日子,他失势以后性情变得阴晴不定,对她又时有打骂,她的那份情也就淡了。 这几日巴克迅更是怪异,她恐是他的仇人寻来了,更是胆战心惊,喝道,“你说话!” 小侍女磕磕巴巴道,“公子在正厅。” 许朵小心翼翼推开窗,却瞧见院内灯火通明,巴克迅的属下们刀戟惶惶,表情肃穆,心中咯噔一声。 完了! 傅彦行气定神闲从大门内进入,云卫们瞬时将前厅围个水泄不通。巴克迅面容阴嗜,望向来者,沉着脸色十分骇人。 徐立看一下傅彦行的神色,知他定有话要与这乌孙二王子单独说,便扫一眼四周,让云卫们将巴克迅的手下们压下去,又打个手势,带着人走出厅外候着。 巴克迅这几日都没睡好,一双鹰眼布满了血丝,他提刀站起来,一眼便认出傅彦行,“大楚皇帝?” 傅彦行眯眼,不意外他能认出自己,缓缓道:“是朕。” 巴克迅蓦然而笑,仰起头,越笑越大声,“你是来杀我的吗?” 大厅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到此刻烛火无风摇曳,晃着他的影子萧索生悲。 傅彦行神色平淡,望着他没有答话。 巴克迅还是笑,笑完了问他,“大楚皇帝,我斗不过你,认了。但我一直有个疑问,此刻想要一个回答。” 傅彦行眉峰一挑,心中明白他要问什么,道,“你说。” “论资质才干,我比巴特鲁好上千倍万倍,你为何选择助他而不是助我?” 他问完,也不等傅彦行回答,挥刀便向他砍去,傅彦行却早有准备,仰身堪堪躲过,剑尖斜刺,抬手便去刺他的眼睛。他惯用长剑,手腕顺势上挑,巴克迅还未来得及出第二招,便见剑花一闪,直取自己面门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他已然做出选择—— 侧身去躲,然长剑轻薄,下一瞬便削掉他半只右耳。 巴克迅只觉右耳一痛,紧接着是热血喷洒,可傅彦行剑光凌厉,他避无可避,只得举刀硬拼。 云卫们却不给他机会,徐立听见打斗声,直接破门而入,本就不大宽敞的大厅内瞬间又涌入数十人,很快将他制度。 傅彦行手中长剑剑直指巴克迅胸口,却不急着取他性命。 春日的夜晚宁静而美丽,巴克迅为了能住得好些,特意选的这处城外的宅子,花木深深,景致喜人。窗外疏梅淡月,院内的假山上流过潺潺泉水,泻入翠玉一般的池中。 没有刀剑相触交接之声,这夜原本十分静好。 傅彦行望着他,缓缓道,“正因为巴特鲁比你平庸,也没你有野心,朕才选择他。” 他低醇的声音和这夜半从窗缝里掠过来的风一般,慢慢吹凉了巴克迅的心。 他一瞬间明白了。 纵使乌孙只是一个边境小势力,但若有朝一日壮大,亦有可能威胁到大楚。而面前之人身为大楚皇帝,自然更喜欢平庸守成没有手段的人上位,这样乌孙才会不停内斗,消耗自己的内部力量,从而永远不会威胁到大楚。 巴克迅不知该喜还是悲,忽地鼓起勇气一下朝傅彦行的剑撞去。 傅彦行料到他会有此行动,本就防备着,没让他得逞。 巴克迅冷笑,“怎么,你不愿意杀我?” 傅彦行收起长剑,让云卫将他捆了,方淡淡道,“朕还有事问你。” 从梁州回金陵的时间,因加快速度而减少,出来时花了半个月,然回去却不到十天。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