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锁着她:“你今晚就要去?” 江然眨巴眨巴眼,目中一片茫然。 “再往前是乡镇,当地派出所的条件有限。你要是想去派出所我得开车送你回宛城。大概两三小时的车程。现在五点半,九点之前能到。你真想去?”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江然认真想了想。晚上九点送她到宛城,他还要再往这边赶吧?就是说送完了她他再回来,时间就凌晨了。她果断摇头。 叶斐目光微凝,跟她确认:“真不去?” 江然摇头,很坚定。她不想他这么奔波。 叶斐嘴角勾起来,夹着烟的手伸过来在她脑袋上揉了两把。 “乖。”简单的一个字,透着愉快。 江然有点儿莫名其妙,默默头上被他摸过的地方。 叶斐把香烟送到嘴边吸了口,漫不经心地问:“你真是羊城的?” 这个他不早猜透了?江然望着他,认真点头。 “我在这儿的任务还有两天,你老老实实跟着我。等回羊城我送你去派出所。”叶斐一副替她做了决定并且不容置疑的口吻。 江然只能点头。 叶斐下巴朝屋里一送:“回去躺着!” 江然乖乖回屋躺下,心里头觉得怪怪的。 总觉得,是他强把她留下了似的。 晚上,两人是这么睡的:江然睡床,叶斐睡椅子。他把椅子挪到床尾靠着墙,坐在椅子里再把脚搭到床尾,屋里温度还可以,不脱衣服就还行。他们办案子的时候常常居无定所,怎么凑合着都能睡。 可到了半夜,隔壁屋开始搞事情。这墙不隔音,女的高一声低一声亲哥哥亲爸爸地叫,弹簧床咯吱咯吱地响,床头撞着叶斐身后那堵墙嗵嗵的。 两人都醒了。叶斐朝床头看,小丫头眼睛瞪老大,瞳仁反射着窗口投进来的月光。他低声骂了句脏话,伸手从隔板上抓过随身带的包,从里头找出一副耳塞丢过去。 “戴上!”他低喝。 江然在床上摸索着找到了那耳塞,听话地塞进了耳孔。那些声儿顿时弱下去几十个半分点,她拉起被子把头脸埋进去,躲那些动静。 叶斐抱着胳膊闭上眼,依旧靠着椅子背睡觉。隔壁那床换了响动的频率,女的依旧猫哭耗子叫。男的吭哧吭哧喘着气,说些浪话。 出来住店这种事儿难免遇上,大半夜跑到这种店来行事的肯定不是两口子,不是偷人就是卖。可男女间不就那点事儿,还不让人乐呵乐呵了?叶斐看得开。以前遇上了他也当不知道,该睡觉睡觉,随便他们折腾。 可今晚他睡不着了。 那女的叫得一声声砸在他神经上似的,额头两边一鼓一鼓的,弄得他很烦躁。 江然也睡不着。 她当然知道隔壁在干什么。她前几年在外头也不是瞎混的。她对这事儿压根没兴趣,甚至觉得恶心。可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还有个他在……她心里头发慌。 睡不着,一个姿势躺久了觉得累,江然磨磨蹭蹭地翻了个身。她一动,耳塞掉了一个,她只得摸黑在被窝里找,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叶斐忽地张开眼。 昏暗的光线下,入眼是被子隆起的形状,被子一直在动,提醒他下头藏着个热乎乎软绵绵的小丫头。一时间那脸那脚那腿的画面集体涌进了叶斐脑子里。江然不经意一伸腿,脚心挨着了叶斐的脚掌。立刻从叶斐脚掌上潮起了一股巨大的燥意,直窜到了天灵盖,叶斐触电似地蹦起来,椅子轰然倒地发出很大的声音。 江然立刻翻身坐起来,叶斐愣了有两秒,转身就冲出了屋,鞋都没穿。 江然拥着被子惊魂不定地望着门口,叶斐出了门立刻朝公用洗澡间的方向走。脚底踩着走廊冰凉的水泥地面也丝毫去不掉那种燥,他进了洗澡间拧开水龙头往脸上猛泼凉水,这才镇定下来。 双手摁在洗手盆上,抬头是一面碎了块角的镜子。浴室亮着灯,镜子里的男人满脸透湿,呼吸急促,黑眸里依旧残着欲念。他抬手照自己脸就扇一巴掌,声儿脆响。可还不解恨,他捏着拳头狠砸在洗手台上。洗手盆是用几个螺丝镶在墙上的,愣是被他一拳砸断了半边的螺丝,洗手盆掉下去挂在墙上耷拉着。 “你他妈的!”他对着自己下边咬牙切齿地骂。 就刚才,她脚挨上来那一刻,他可耻地硬了。 对一个还没成年的小丫头有反应这事儿他接受不了,那就等于他真成禽兽了。他一个刑警,惩恶扬善,自恃行得正坐得端,没想到在这种事儿上栽了跟头,他恨不能自裁谢罪。 在洗澡间泼了半天凉水,叶斐总是冷静下来。在看这一地的水,还有耷拉着的洗手台,他觉得很丧气。 就该连夜送她回宛城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