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也知这大雪兰的心。若太后娘娘说不是这样,那想必是奴婢弄错了,倒是该罚。” 先前得到了暗示,这会儿阿好开过口,薛良月便应道,“那大雪兰也不是活物,如何知道自己从树上、崖壁上下来了?可见你是胡诌了。太后娘娘,依奴婢看,阿好这是故意讨打呢!” 打趣之下,见冯太后眉眼缓和,笑了两声,其他人也多少笑起来,阿好知那个小宫女多半是可以保住一命了。 一口气还没彻底松下来,余光瞥到骤然出现的一抹明黄色身影,不觉心里又是一紧。太后娘娘的性子温和,向来更好说话些,可皇帝陛下…… 都道延嘉帝性子暴戾专横,且阴晴不定、不畏人言,阿好在宫里这么多年,多少有所体会。宫人做事笨手笨脚,这是最为他所不喜的。不撞上,却还好,可这已是撞上了……阿好心里没有了底气。 她不是什么闲事都爱管,但那宫女年纪尚幼,且本不应被安排来做这种差事,她也无法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一样是做伺候人的差事,便多少有些感同身受。这样的身份,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不敢不小心翼翼。 阿好垂首随着众人一起与皇帝请安行礼,听得二十三岁的年轻帝王用低沉磁性的嗓音与众人免礼。阿好不得不起身,默默退回了薛良月的身侧。能做的她做了,若救不下来人,她也没有法子。 “母后不该是在赏花听戏的么?怎瞧着倒是停了。”章煜的视线淡淡扫过众人,虚扶着冯太后重新坐下,随即也坐到了冯太后的身侧,却问了这样一句。沈婉如在章煜身旁立着,听到这话便笑说,“原是那般的,只是一名小宫女失手打翻了一盆大雪兰,便停了停。” 章煜看向了沈婉如,脸上浮起淡淡笑意,“朕方才听到宋姑姑说那些话,还疑心是怎么回事,原是这样。朕听宋姑姑说得有趣,又似持之有故,说不得当真是那样,不见得是那宫女的错。”待说过这些话,方道,“只扰了母后兴致,免不了还是得挨上几板子。” 从皇帝口中说出这样一番偏袒的话,且罚得不痛不痒,在场众人心底都瞬间起了些波澜。没有控制住表情的,当时就看向了宋淑好。即便是冯太后,脸上都难免带着少许惊讶之色,只很快消失不见,徒留笑意。 阿好感觉到了不少人暗暗递过来的视线,不觉头皮一麻。往常是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候,能让皇帝陛下随便放过在他眼前犯了错的宫人。过去就是皇后娘娘求情,或许都不大好使,现在却竟是…… 压下心里涌起的忐忑,克制住内心的慌张,阿好走到章煜与冯太后面前重新跪下,一时间伏在地上细声说道,“陛下谬赞,奴婢并不敢受。” 章煜垂眼看着地上的人,脑海里闪过的却是她奋不顾身挡在自己身前的画面,察觉到众人神色变化,心知自己还是失了分寸。眼前的人,乌黑如瀑的发,盈盈细腰不堪一握,冰肌雪肤,袅袅婷婷,可惜……一瞬之后,他错开视线,脸色不变,却未再多言。 这样的情况,其他人皆不敢随便开口,冯太后一时笑道,“连陛下都这么说了,可见本应如此。阿好,起来罢。” 阿好不敢再说其他的话,垂首谢恩起了身,又听到冯太后问,“陛下可有什么想听或想看的,正好点一出,叫他们重新换过。”章煜只问沈皇后,沈皇后不推拒,提了建议,他便直接采纳了。 于是,很快戏台子上又重新热闹起来。 · 陪着冯太后看过半天戏,再服侍她回长宁宫用过了午膳。直到这会儿,太后娘娘终于歇下了,阿好亦得以有片刻的喘息。她从殿内出来透气,薛良月随即跟了出来,与她一处走着,低声说了句,“阿好,莫再这样了。” 阿好扭头看着薛良月,拧了眉,也低声道,“阿月,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她明白眼前的人不是说她帮那宫女求情的事,而是另外一件,但那亦是她没有料到的。她叹气,又再道,“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么?” 她们两个人已经是十八岁的年纪了,不可能在太后娘娘身边待一辈子,多少为自己谋划一个将来也属合情合理。即使从未曾明说过,可她们也都十分清楚,被太后娘娘放在身边养着,吃穿用度虽比不上公主,但是比照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差了,这里头自然有更深的含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