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会好起来的。” 谢颂咬了下尾指上的软肉,含糊不清地问:“要是我这辈子都好不了了,纤纤会怎么做?” 这人的语气堪称平和,甚至薄唇还勾起丝丝笑意,但顾纤却能猜到他内心翻涌着多激烈的情绪,瞥见自己隐隐泛红的手臂,她慢吞吞道:“治不好也没办法,大不了就当一辈子的小保姆,照顾你呗,反正咱们都扯证了,哪能反悔啊?” 谢颂的心跳骤然加快,他站起身,从背后环住不堪一握的细腰,下颚抵在馥郁的肩头,嘶哑道:“这可是你说的……” “儿子都生了,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顾纤屈起指节,敲了敲青年的额头,眼底透出不解。 正在此时,闻召和年叙缓缓走到近前,顾纤看着中年男子斯文俊雅的面庞,脑海中又浮现出闻歆那张脸,就算他们叔侄都是研究所的工作人员,整天穿着白大褂,但却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纤纤,我先拿着这些样本回去化验,等出结果了,会把数据发到你邮箱里。”闻召是个很坦荡的人,不管顾纤的天赋有多出众,他都不会生出半点妒意,最多也就是感慨。 年叙站在银缕梅边上,仔细端量着稚嫩的苗木,暗暗将顾菀骂了千百遍,若非那个女人从中作梗,之前那两株银缕梅都能移栽了,可惜功亏一篑。 师徒俩从试验田离开,便径直返回a大,他们刚走到实验室门口,就看到神情憔悴的女人背靠墙面,一动不动。 植物学的博士生原本就不多,年叙自然也能认出来闻歆那张脸,他拍了拍学生的肩膀,将样本接到手里,便换衣服进去了。 “叔叔,之前是我做的不好,不该因为学历质疑顾纤的能力。”闻歆声音嘶哑,眼珠子里爬满血丝,近段时间她寝食难安,生怕曲外公将自己的秘密告诉外孙女,若是被人识破的话,她就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闻家大小姐,而是父母双亡的孤儿,谁都能踩上一脚。 闻歆实在是不甘心,她往前走了几步,泪水噗噗往下落。 闻召从本科起就一直呆在研究所,回家的次数少之又少,对闻歆的感情也算不上深厚,充其量只是面子情罢了,就连闻召自己都没想到,她竟然会考入植物学的相关专业,进张显钧的团队工作。 “我听说你已经跟纤纤道歉了,她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以后也不必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闻召满脑子想的都是丹参,恨不得立即冲到实验室里,偏偏被闻歆给绊住了脚步。 “顾纤是谢氏总裁的夫人,我得罪了她,说不准都会影响到整个家族,您能不能给我一个纠错的机会?” 往日的闻歆自视甚高,轻易不会低头,但这会儿却哭得格外凄惨,闻召只能强压下不耐,问:“你想怎么做?” “我看了您上交的申请书,仅有三个人参与提取丹参酮x的项目,我能不能加入?”闻歆的眼神变得极其热切,如果可以呆在顾纤身边,她就能将所有的危险扼杀在摇篮当中,一如当年那样。 回想起纤纤惊人的天赋,闻召不由皱起眉,摇头拒绝:“抱歉,这个项目不需要太多的人员,我们三个就足够了,你好好跟着张老师学习,果蔬培植方面的前景也很宽广。” 说完,闻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并没有注意到闻歆阴沉无比的眼神。她踩着高跟鞋往外走,刚上了车便拨通了一串号码,哽咽发问:“表哥,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吴克是闻歆舅舅的长子,也是唯一知晓闻歆真实身份的人,当年他刚发现这个秘密时,整颗心都被浓浓震惊给填满了,随之而来的则是窃喜。他跟表妹一起长大,最初他还在唾弃自己污浊不堪的念头,没想到老天爷竟然开了这么大的玩笑,表妹是被抱错的,她跟自己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什么忙?我们之间不必客气。” 闻歆早就看出来了吴克的心思,利用起他来自然不会手软,当即便道:“我想参与叔叔的课题,但他不同意,表哥能不能跟衡所长提一提?” 吴克经营着化妆品公司,是植物研究所最大的客户,他提出的意见衡所长肯定不会拒绝,到时候就算闻召不同意又能怎样?实验室又不是他的一言堂。 “歆歆放心,我今晚会跟衡宇铎见一面,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闻歆连连道谢,过了七八分钟才将电话挂断,眼底的泪光瞬间化为讥讽,可惜吴克永远都不会发现。 -- 顾纤与谢颂在试验田呆了整整一个月,闻召那边终于传来了好消息,他跟年叙再次发现了丹参酮x,虽然数量不多,但性状却与先前一模一样。 挂断电话后,顾纤冲回卧房,青年站在阳台前,两手扶着栏杆,盲杖斜斜靠在角落里,颀长身影看上去格外孤寂。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