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姑娘自来清冷,平素行事稳重,何时有过这等尴尬局促? 也不知侯爷是怎生想的,好好用个饭,却把人弄成这般,夫妻俩人在屋中一混就是一个多时辰。 下午各处的回事婆子都过来要给夫人请安,一个个都给拦在了院外,少不得背后要议论纷纷。 丰钰强装镇定地披了衣裳,假装看不见自己凌乱太过的床帐,小环收拾完毕,才命人抬了温水进来。 这会子安锦南已没事人一般去了,只留她和这满室的凌乱。虽侍婢们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敢瞧她一眼,可丰钰仍是不免尴尬,觉得自己脸都丢光了。 她还能忆起在宫中与他初见的模样。 英气勃勃的一张脸,那时他还未曾如此沉郁。 年纪轻轻便是战功彪炳,一门忠烈多献血汗于边疆。命途多舛,却又那般清俊,闲暇时也听不少宫人偷偷传说他的事迹,恋慕这背负了煞名的男人。 那时他是怎样高高在上无法触及的存在?如今,他却是用那样一张脸,在这短短的两日内,按着她做尽那种事…… 又急又粗鲁,苦苦缠着,半点不给喘息之机,将她抱在怀里,几乎揉得她化了去…… 头昏脑涨不知给他弄了多久。 此时胀痛的触感似乎仍在,怎么都不舒服…… 两人才成婚,她心里还没能完全接受新身份,身体就被迫地与他熟悉了又熟悉…… 她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腰酸背痛几乎睁不开眼,想到自己今天才是做了侯夫人的第一天,还有许多的事没有理。心里暗骂了安锦南几句,勉强从水里爬了起来。 等屋中收整好,丰钰重换了衣裳,打扮停当,才吩咐外头候着的各处管事婆子入内。安潇潇身后带了几个回事嬷嬷,笑容可掬地从外进来,亲热地坐在丰钰身侧,替她介绍那几个嬷嬷道“这几个妈妈的丈夫,都是替兄长管铺子和田庄的,兄长说,叫他们以后有事都来回嫂子你。” “兄长在后园饲了一些小兽,多数已驯化,前儿外域送了只白狮,还不大听调理,寻常嫂子若想在园子里逛,小心避着后园。” 又从腰上摸出一串沉甸甸的钥匙,示意身后的侍婢奉上厚厚一沓卷册。 “这是兄长库房的册子,里头收了哪些东西,来处,时间,都记录在上头。这是钥匙,如今物归原主,交还嫂子。” 丰钰眸光微闪,按住安潇潇的手道“账册我收,钥匙你且拿着。” 安潇潇笑容一顿“嫂子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还是?” 丰钰目光在屋中众人脸上巡了一圈,将众人表情一一印在眼底,方温言道“我初来乍到,连自家园子都没摸清,如何就能理事?虽知五妹妹辛苦,却还得厚颜请五妹妹助一助力。” 安潇潇心念一动,挥退了那几个婆子,见屋中没有外人,一把握住丰钰的手“嫂子可是有何顾忌?兄长一心敬爱嫂子,想帮嫂子立威,嫂子却不肯接这库房钥匙,可是有什么人说了什么闲话,惹嫂子多心?” 丰钰笑着摇头道“潇潇,你言重了。只是我刚刚进门,这时你拿钥匙与我,多半也只是个摆设,侯爷要什么用什么,我和我的人哪里有你熟悉?” 安潇潇有些为难“可是……”嫂子进门,哪有小姑子指手画脚的道理,且她还隔房。就算丰钰不计较,下人们会怎么说? 会以为丰钰不得待见,不被安锦南信任。 丰钰却有她自己的考量。适才那几个婆子,只怕中有多半不大服气她这个侯夫人。 安锦南院子里常年没有主母,安潇潇接手管家,也是近两年的事,且她不过管个库房,算算账,又是眼看要出嫁的姑娘,那些个管事和婆子们,多数也就和和气气的表面过得去罢了。 可丰钰的身份不一样,她是要久在内园,要接管的可不单单是一把钥匙,而是要实实在在接管内园掌事权。安锦南是个男人家,小处不会细究,生活也简便,屋里如今添了她和她手底下的人,虽她嫁妆足以支应,却仍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