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他,再看不见旧日那冷漠狠绝的模样。他温柔地爱宠,沉重的她几乎承受不住的那么多,那么多。 丰钰不知如何回应,唯有抬起手臂,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脊。 沉浸在某种情绪中的安锦南似被陡然惊醒。他细密的吻突然变得疯狂。 她知道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关贵人虽不甚受宠,每每皇帝与宸妃有了龃龉,就会宿在关贵人的宫内,隔着一道明黄色的纱帘,她就守在侧殿之中。 如今…… 她乱七八糟的念头还未从脑中甩脱,就骤然感到一抹痛意。 她仰起脸,眸中水汽朦朦,泪珠不受控制地落下。 疼痛不是不能忍耐,更多的是羞耻。 是对二十五年坚守的清白的告别。 她这并不愉快的一生,终将在某个男人的身侧开启另一幅茫茫看不到尽头的新篇。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生离和死别,宠溺或疏冷,色衰而爱弛,她会有怎样的余生? 丰钰嘴唇已咬得沁了血色,她挣扎扭动着,口中溢出残破的轻唤,“侯爷……” 低哑破碎的嗓音,带着藏不住的涩意和怯弱,似哭似诉。安锦南抬眼望着她,嘴唇轻启,咬住她的耳尖,将热气喷在她颈侧,低低的诱哄“稍忍一忍……” 她睁大眼睛,透过朦朦的水雾看向帐顶。 她什么都看不清,大红色云纱帐上,夜明珠发出淡淡的幽光,在她眼前漫成一团氤氲的雾。 男人冷峻的脸亦在她迷离的眼前模糊了形状,她没力气了,挣不开,逃不掉,睁大含了泉水的眼睛,睫毛轻轻颤动着,最终认命地松开了紧攥的拳…… 天光自半透的窗纱射入进来,床帐半开,从里伸出一只细白的手。 丰钰头昏脑涨地想起身,一只健硕的臂膀横来,箍住她将她捞了回去。 昨夜的旖旎记忆回笼,她脸烧似火,扣住他手腕,小声道“侯爷,今日还要祭祖……” 婚礼毕,按律是要给父母叔伯和宗族的长辈们奉茶的。安锦南这一脉只余他一人,其余族中人,除安二太太一房,皆与他血缘不深。加之他高位若此,自带了几分慑人威严,如今安氏一族以他为首,他的妻子,自是不需在人前跪地听训的。 礼成后,便入祠堂寄名,丰钰的姓氏,从此在前添一“安”字。安丰氏,盛城安氏宗族主母。 这个身份多少有些沉重。几十年前安锦南一脉迁入京城,如今人员凋零只余他孑然归乡。此番终迎了续弦,从此添儿育女再茂枝络。丰钰身上的担子,不轻…… 加之安锦南刑妻克子之名在外,更在这压力之上,再添一缕阴云。 安锦南半眯着凤目,触手凉滑的香肌,细嗅,那冷香浅浅淡淡的萦绕在鼻端,抚了抚她的嘴唇,他声音沙哑地开口“用的是什么香?” 太特别,一隔五年,总难忘却。 多少梦境中,这独特的清香抚慰了他的孤绝。似乎头痛欲裂时,这冷香有着熨帖人心的功效…… 丰钰别扭地逃避着他的手。昨夜那红烛燃了一夜不曾歇,可到底光线昏暗,自己又在百般的挣扎羞怯。此刻意识清明,阳光洒进来,自己这样子,太过扎眼……她拥着锦被,半是别扭半是敷衍地道“是我自己调的,用了些药草,有宁神之效……” 更多的,是冰凉凛冽的清苦味道,能让她清醒,不致在任何时候犯糊涂…… 安锦南低低笑了声,大手抓住锦被一角,将丰钰从被中扯了出来。 他翻身覆上,在她颈侧轻哼道“本侯很喜欢……” 丰钰蓦地把脸一红,伸手推向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