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庆给她骂得满脸通红,他已经十分克制,这些年自问不曾对不起她。 若在平素背着人他也肯赔小意地哄一哄客氏,可他余光一瞟,对上杏娘饱含企盼和哀求的眸子,他瞬时心中一颤。 男人自尊心作祟,他如何都得硬气三分,当即冷笑道“是了,做我丰某的填房是委屈了客小姐你。你不愿做,无数人愿意哭着喊着求我纳娶,你还当自己是当年那水灵娇嫩的小花?事到如今我也不怕挑明了,这些年见到你我就腻味,弄到今天家宅不宁难道不是你搅风搅雨的结果?若非如今顾忌着钰儿和安侯爷的事儿你以为我还能容得你猖狂?不过是怕家里闹停妻叫我亲闺女在侯爷面前没脸罢了!” “好哇!”客氏伸指指着丰庆,恶毒地道“你终于把心底话都说出来了!你真当你闺女是个什么金贵东西?宫里不知给哪些达官显贵玩厌了,入不了皇家的眼才给送出来归了乡里,你真以为嘉毅侯能瞧得上她?怕是她用宫里学来的那些狐媚手段赶着伺候人嘉毅侯罢了!” “你给我住嘴!”儿子如今的前程全系在嘉毅侯身上,丰家未来能不能再进一步全看嘉毅侯肯不肯照拂,丰钰如今便是整个府里的香饽饽,谁会没眼色在这个时候去触她眉头? 瞧着客氏这幅刁钻恶毒的面孔,想及她素日骄纵张狂的性情,大有可能,前脚出了这里后脚就跑去拿丰钰出气。 如今任何事都不及攀上嘉毅侯来得紧要,近来无数人巴结他,给他送礼,哄得他飘飘然如登仙化羽,不知几多快活,如何能叫客氏这毒妇在这时候出什么幺蛾子? 丰庆面色沉下脸,紧紧咬住牙根,客氏没注意他脸色,觉得骂得不解气,手里还攥着杏娘的头发,当即眸色一厉把杏娘从炕上拽了下来。 杏娘“啊”的一声尖叫,跌下炕前死死护住肚子。 丰庆上前一步,一把扯开客氏的手,把杏娘护在身后。 “你闹够了没有!还嫌不够丢人!”从胸腔里用尽全力的一吼,铁青的脸色难看得吓人,客氏给他吼得一怔,抬眸用一双泪眼凝望着他,和他身后被他护着的杏娘,她突然悲从中来,声音陡然软下,带着无限的凄楚,“你……你当真,要为着一个贱蹄子……与我……与我生分?” 她泪珠子成行地滚落,丰腴的身上只着单薄的寝裙,脚上连鞋都没有穿…… 丰庆眉头一凝,眼里的厉色软了两分。 杏娘抿了抿嘴唇,知道再不能给丰庆任何软化的机会,她突然捂住肚子,痛苦地蹲了下去。 “老爷……老爷……”她小声哀唤,紧紧抱住了丰庆的腿。 “我肚子好痛……老爷……” “奴婢……奴婢肚子好痛……” 丰庆此时心乱如麻,他下意识地垂头,朝杏娘看去。 杏娘仰着脸,泪水湿了面颊,痛楚不已地道“老爷……奴婢肚子里,有了您的骨肉了……” 丰庆浑身一震。 客氏更是瞪大了眼睛,连哭泣都忘了。 “老爷……救救奴婢……奴婢好疼啊……救救孩子……老爷……奴婢求您了……” 丰庆像被定住了身形,一瞬不瞬地望着杏娘。 他年逾半百,和客氏自生下幼子后,已经十多年不曾添过孩儿。 他这一脉,人丁单薄,没少羡慕旁人。 他膝盖一弯,垂手就想去扶起杏娘。许是震惊太过,许是这惊喜太大,他手掌微微发颤,觉得整个身体都有些虚浮。 满心满脑想着,我这个年岁,又要有孩子了! 客氏快他一步,攥住杏娘的前襟把她提了起来,“这不可能!你这贱婢,你想用野种来与我争宠?做你的春秋大梦!” 杏娘像是毫无力气,给她扯得一个趔趄,腿一软扑在客氏腿上,两人不知怎么就一同滚到了地上。 客氏料不到这婢女竟敢将她绊倒,气得发狂,才想爬起来去厮打杏娘,不妨身后突然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