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笑着说:“可以,自然是可以的,你想带什么都行。” “太好了,太好了。” 胤禛开心地拍起了手。蓁蓁瞧着儿子雨过天晴的脸,暗暗给了惠妃一个感激的眼神。 九月十五的一早,京城连下了十来天的雨总算是歇了口气,六阿哥长这么大头一次要和额娘出远门,之前已经是兴奋得一夜无眠。才坐上车驾就掀开帘子指着外头冲蓁蓁嚷嚷:“额娘,雨过天晴!” “知道你最近书听得多。”蓁蓁一把把帘子放下,猛地将六阿哥拉回怀里,“小祖宗你可安生点,别蹦跶了,惹了你皇阿玛不高兴把你送回惠姨那里。” 六阿哥不服气地挥了挥小拳头:“才不会呢,皇阿玛从来不和我生气,皇阿玛最喜欢我了。” 蓁蓁翻了翻白眼,心想自己这儿子真是被皇帝惯坏了,什么话都敢说乱说,她板着脸训起了六阿哥:“胡说,你能比过你太子哥哥?” “那除了太子哥哥就最喜欢我了!” 蓁蓁摇摇头:“还有你大哥哥呢?” “大哥哥说他最喜欢我和八弟了,肯定不和我抢!”六阿哥插着腰奶声奶气地争辩着,蓁蓁伸手弹了下他的脑壳。 “出了这东华门你再乱说话,额娘真要把你嘴用布堵起来了。” 六阿哥揉了揉被自己额娘弹红的小脑门细声抱怨着:“额娘,真凶。” 蓁蓁见他不服气不听话还要训他,却听得外边想起一阵阵嘈杂之声。 “翟琳,你这是搬什么呢?大箱子小箱子一车车的,搬家呢?” 话说得极没规矩,蓁蓁正疑惑谁敢如此放肆,就听到翟琳叠声问候:“扰着恭王爷了,王爷稍安,这都是皇上出行必备的,皇上已经说了这回是考察河工,让奴才们减了又减,比起上回北巡……” “嘁。”翟琳还未及说完,恭王这讽刺之声就响得蓁蓁隔着帘子都觉得刺耳,只听这位京中知名的风流王爷大声嚷嚷着,“咱们去的是南边,又不是什么边塞苦寒之地,内务府带点银子去买不就行了,应有尽有。” 秋华和蓁蓁交换了个神色,皆是无奈,南巡的事定下之时皇帝本说要裕王恭王共同在京值守,为的一个是太子年幼,皇帝不在京,京中不能没有位份尊贵又体贴圣上的亲王镇守,另一个是太皇太后年事已高需要有亲近之人随时照看。前一桩安王、康王几位还能搭手,后一项除了裕王恭王外便再无人可胜任。 裕王是一贯地既明事理识大体体贴圣意,又恭顺谦和孝敬两宫,只是这恭王一听出巡往南边去却和他半点不沾就急坏了,立马上乾清宫痴缠了半日,奈何皇帝油盐不进,说什么都不想带这倒霉弟弟碍眼。见皇帝把道堵得严严实实,恭王转身又去了慈宁宫撒痴撒娇。 恭王天性烂漫、心地率直,虽说经常有些不着调,可论哄老祖母高兴,讨老祖母欢心,一本正经的皇帝和裕王从小便是拍马也赶不上。更何况太皇太后也从来没存要让他治国□□的心,尤其是隆僖没了以后,对恭王这仅剩的小孙子,太皇太后都是怎么惯怎么来。 据说那日恭王入了慈宁宫给老太太白话了一下午的传奇演义,知道老太太从来不喜欢什么列女传,只爱听像红佛女、花木兰这样的巾帼故事,恭王便把前朝秦淮八艳的故事添油加醋给老太太当闲话听。吃准老太太最爱刚烈女子,恭王将嫁给贰臣钱谦益的柳如是说得是既聪慧灵敏又高洁慷慨,左右连着苏麻喇姑听见恭王喷着唾沫星子说柳如是要为前明殉国都紧张不已,只有老太太听得拉着孙子长叹说这女子可歌可泣,虽不心向我大清却令人敬佩,其夫这种懦夫除了一身酸腐一屋铜臭哪配得上这样的有气节的人,要前明各个都是这般灵魂,怕是大清入关易守关难啊。 恭王一听老太太这般感慨,差点没落下泪来,顺势就向祖母哀求让他去江南开开眼界。太皇太后不解说这前明旧人怕早就入了黄土,去了也怕是扑空,谁知恭王早有准备,言八艳里有个寇白门至今还在秦淮河畔开张。太皇太后虽然故事听得高兴,可听见恭王要入烟花柳巷吓得连连摆头,恭王说自个儿只是仰慕侠女,再说前朝老妓早就是花甲之年,除了说说故事唱个曲儿还能干什么。又夸自己的老祖母历经四朝,多少次临危不乱,也是侠女,他只是想瞧瞧世上是否真有除了自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