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记得你说过你阿爷。他是不是很疼你?” 蓁蓁抿嘴笑起来:“阿爷最疼我,他还说最疼我才送我入宫尽忠,可等我真进宫了额娘写信说阿爷天天叹气。” 皇帝听了也在笑, 他于亲缘实在淡薄, 只有与老祖母相依, 听蓁蓁说起家中旧事都会不由心生亲近。 “好了,你过得好你阿爷应该也高兴嘛。”皇帝很自得地说了一句,还问她,“是不是?” 蓁蓁没好气地白他:“好,臣妾好得很。就是阿爷总盼我回去,没盼成。” 皇帝听到“回去”眼皮子直跳,突然质问她:“你定过亲没有?” “啊?”蓁蓁这吃着的萨其马都差点掉了,皇帝这没头没尾地在问为什么?她是要选宫女的啊,和谁定亲去? “臣妾进宫的时候十四岁,和谁定啊。”她腹诽了一句,她倒是想定,这不是家里没去内务府通路子吗?要是通了路子落选肯定十四五岁早早定亲了。 “哦,倒没人去你家提亲,你小时候肯定长得不怎么样。” 皇帝嘲了她一句,结果没成想蓁蓁筷子一搁说:“我五六岁就有街坊四邻的男孩子提着糖葫芦要娶我呢,这不都被我阿爷提着扫帚赶跑了!” 皇帝脸唰得黑了,“谁?太过分了!五六岁就提亲?你小时候都干什么了招这些人?” 皇帝对着满桌子一口都吃不下了,五六岁?这人小时候这么招蜂引蝶?还有没有女孩子家的矜持了? 蓁蓁却在心里抱怨,皇帝大概忘记了满洲姑奶奶们哪里有这么多男女大防,如果没定亲就更加不用避讳了,她小时候那是几条巷子的孩子王,多少男孩子跟着她一起跑,打雪仗都是她带头。 还好这时候翟琳从天而降和皇帝说大学士们要来奏事,皇帝才匆匆吃完走了,临走前还气急败坏地说:“这账朕回头再和你算。” 蓁蓁被他训得干瞪眼,只好在心里戳小人:有些十二岁就成婚的爷到底发得哪门子疯啊! ······· 笑闹一夜的昭仁殿外,长春宫却是清冷,这里现在约莫是如今东西十二宫内装饰最华贵的一所宫殿。为了迎接贵妃钮祜禄氏进宫内务府不但将宫殿修葺一新,连家什摆件也全都从内务府大库里挑好的送来。 这些本来都是内务府的好意,想新来的贵妃娘娘能住的舒畅,皇帝驾临长春宫后看得心里也高兴,不过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案上的红烛已经燃了一半了,贵妃静静地坐在床边,精心装扮的脸上有着不同于她年纪的稳重和平静。倒是她身旁的老嬷嬷舒穆禄氏气得是浑身发抖。 “小姐,您可听见刚刚咱们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都回来说什么了。今儿是您册封后的第一晚,怎么说皇上也都该来咱们长春宫,即便不过夜也是该来看看您,结果竟然被永和宫那个狐狸精给截胡了!” “嬷嬷,住嘴。”贵妃钮祜禄氏冷冷地瞥了舒穆禄氏一眼,舒穆禄氏打小就照顾她,知道自己这位小姐是个极有主意的人,别家姑娘还想着摆弄布娃娃的时候,她就已经定下主意自己要继死去的姐姐进宫了。当下她是心神一敛再不敢信口开河了。 “我已经同您说过了,进宫后不可再叫我小姐,必须称贵主子,您是我从国公府带来的人就更要按着规矩行事为我立威,否则这长春宫里的人有样学样也跟着你这么唤我那皇家体统何在,规矩何在?” 舒穆禄氏垂着头诺诺地说:“是,是老奴错了。” 贵妃钮祜禄氏淡淡地又道:“此是一错,二则天子圣意且是你可以妄加猜测的,若让别人知道我身边之人竟然大胆议论皇上的事,这妄自揣测圣意的罪便要落到我们长春宫头上了。你可知罪?” 她年纪尚小五官还留有几分稚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