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隐却蹲下,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说起来,你也算是我的妹妹。我能对你干什么?” “妹妹?” 她想起了自己忘记的疑问,那日朱子房中听的一言半语:“她到底是你的妹妹。” 还有奈落殿中,景玮那寓意深远的话。 ——“但是,我选择的传话人,似乎有点不妥当。”景玮似乎有些可惜,“晏隐这人,心思深沉,为了他自己的算盘,也许并不会顾忌自己的妹妹呢。” 可是,父亲向来对子嗣看重,决计不可能让辛家的子嗣流落在外,她模糊的记忆想起幼时在府中关于母亲隐晦而讳莫如深的传言。 “是啊,说起来,这双眼睛和我们的母亲还真像。”他眼底闪过巨大的痛楚,“如果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死,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男人,她也不会有你。” 桐油和火箭在天边飞行,但是那情形都没有晏隐的话更加震撼,辛汇全身僵硬,仿佛跌入了万年冰窟,攻城的嘶喊声在耳边变得模糊,只有心脏缓慢而拥挤的跳动,仿佛有一只手在缓慢捏着,她摇头:“我不信!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来说这些鬼话!” “你当然不信。你知道吗?我的母亲,早在陈国便和我父亲定下了终身,为了护住我,她私奔到楚国,但是却被你父亲私下捉回,那个老匹夫说什么为了家族荣誉,为了母亲的名誉,但是他却在捉到她的时候就在那个木屋里面强行占有了她。那时候,他并不知道,我也在屋子里——亲眼看着他做下那些畜生不如的事情……” “你胡说!”辛汇颤抖着喊道。 “我这一生,苟活于世,所求不过如此,他做的事情我都要让他千百倍受回去。他不是想活吗?他偏偏活不下去,他不是想要辛家簪缨百年吗?辛家将要以叛灭的名义举族覆灭,他不是最爱他的儿子和女儿吗?他的儿子将会万箭穿心,死在疆场,而他的女儿……” “我父亲不是那样的人!”辛汇唾了一口。 “不是那样的人?你以为母亲真的是病死的吗?她生你的时候,大出血,但是辛家的老夫人只知道在佛堂念经,那个老匹夫在外,没有一个人给她请稳婆——他口口声声她坏了家风,但是早在有你之前,他已经有了两个庶子!” 辛汇看着他,她固执的摇头:“不,我不信!”她用尽全身力气挣扎起来,“我不信,我要去见哥哥。” 晏隐伸手一推,她狠狠撞在柜门上:“哥哥?我不,就是,你的哥哥吗?”他哈哈笑起来。 “你这个疯子!” “我当然是个疯子。既无爱,又无惧,生无可恋,死而无憾。” 他看着她额角的伤疤,眼眸深沉。 辛汇蜷缩回脚,四下看着周围,但目光所及没有一样趁手的兵器。 晏隐用尽了耐心,冷酷地扬起嘴角:“现在,轮到你了。”他捏住她的下巴,将一点药丸喂进她嘴里。 再一拍她的背,药丸顺着喉咙滚了下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 “一点让你更清醒的东西。” 辛汇拼命想要吐出来,但是,药丸入口即化,吃下去便已经消失在喉咙间。 “放心,这药丸只会让你全身麻痹而已。”他转身有掏出另外两颗红色的药丸,分别喂给那两个侍卫。 “这个,会让他们激动一点,免得太顾及身份,而不敢动手。” 辛汇张嘴,但药丸显然发挥了作用,她张大嘴,舌头却不听使唤了。 “别担心,这药效不过两个时辰,或者你们**之后,应该会更快解除掉。” 他将辛汇放在软塌上,看了那两个仍在昏迷的侍卫一眼,转身走向房门。 走到一半,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可能你还在等你夫君,不过很可惜,怕是你等不到了。所有派出去的传信兵都没能走到云州城。” 他似乎意犹未尽:“还有。屈度那里我传了楚王的口谕,要他闭门死守,无令不得出兵,所以,这个援兵,你们大概也不必指望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