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樱桃洒落一地,落尽绒绒青草中,像开了无数鲜花。 两个蒙面的暗卫从不知哪里跳了出来,跪倒在地。 “前面有暗哨,已放出信号接应夫人。”其中一人立刻道。 “不是说这马极其温顺吗?”楚王声音听不出情绪,但这比盛怒的诘问更让人不安。 两个暗卫对视一眼,先说话那人额角缓缓流下冷汗。 “如果君夫人对玉骢马稍微温柔些……它万不会如此暴躁……” 另一个暗卫抬眼看向地上揪落的几团马鬓…… 楚王忽然便明白了,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那么一个吃鱼病,青蛙咳的人,成日里厚皮骄横,连绣个喜被都要作弊的人,哪里可能就这么乖乖温顺等在那里。 这个小骗子,就该被锁在富丽深重的宫殿里,狠狠的收拾一顿,用眼睛当作钥匙,要她跑不掉,也不敢跑。 她怎么能一开始假装顺从,却根本就是打定主意要骗他呢! “晏隐呢?”他环顾蹙眉。 “将军出来的时候和属下等分开,尚未回来。” 桃树林中很快牵出一匹马,楚王翻身上马,向地上暗卫挥挥手,他们便像光一般快速消失了。 “驾!”楚王纵马奔向前方唯一的小道。 然而等候他的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几个乔装打扮的暗卫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楚王心头生出不安,他翻身下马,大步向前,提起一个樵夫打扮的暗卫衣襟。 “怎么回事?” 那暗卫大声大声喘气,想要说话,但是嘴里却是大口大口吐出乌黑的血块,竟是舌头被割了下来。 山涧潺潺的水声,诡异的沉静。 一地狼藉中,一个全身刀伤的暗卫还能说话:“我们被人袭击了,夫人……” “快说,她怎么了!”楚王松开手里的人,看向他。 那人颤巍巍移动折断的手臂,手臂上扎着一支冷箭,箭头留着一封信。 他按住暗卫的穴位,一把拔下箭,展开信,悚目惊心的血迹中,包裹着半根小指头,那样细小,一看便不是这里任何一个人的。 信上是两行精致的草书: 想见她。城东乱坟岗。 城东乱坟岗,离此不过数里。那里原本曾是风景秀美之地,但自上一次坑杀了数万乱军后,便成了阴森可怖的乱坟岗,再后来,有枭首的恶人,饿死病死的孤魂也都扔了去。附近的居民常常可以看见寒夜中肆意游荡的鬼火,于是,后来又请了得道高人在此建了道观,方才聊安民心。 楚王盯着信半晌,眼里冷到极致,他又变回那个冷酷残暴的战士了,他握紧那血迹斑斑的信纸,信纸中那短短的指头烙着他所有最敏锐的神经。 “送信的人,说,只有王上亲自去,才能见到她。” 他冷冷哼了一声,转身便去牵马。 那暗卫手骨已折,却卖力去抱他的脚:“王上……万万不可……”他拼进全力喊道,“太危险——” 他们都是经历过沙场的暗卫,杀人对他们如同庖丁解牛,但是对方不过只有一人,而且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楚王甩开下摆,摆脱了那暗卫,山涧间已隐隐传来马蹄,但是他等不得,也不肯等,他的声音透着寒澈入骨的杀意:“谁敢动她,我会叫他后悔生在这世上。” 他一鞭子甩在马臀上,黑马渐渐冲进了徐徐落下的夕阳中。 山里的夜色,来的总是猝不及防,太阳落下最后一丁点边角的时候,辛汇终于拖着磨出血泡的脚走到了城门口。 要不是半路上吃了几块馒头,她眼下只怕得是要爬着过来了。 辛汇抠抠肩膀,又摸摸腰杆,这衣裳,总有一股子怪味,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 她怂恿着那匹傻马离开后,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