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里。 渔灯滚到她脚边,抬头看,卫来躺在床上——像是长成了床的一部分,怎么晃都没见他动。 岑今奇怪:“你为什么可以?” 卫来说:“如果你也在偷渡船上睡过三个月,经历过比这大的多的风浪,你的后背就会像长出吸盘,稳稳占牢一处地方,别人拽都拽不动。” 岑今说:“胡说八道。” 卫来向她伸手:“那你过来啊。” 岑今吁了口气,候着船稳点了,慢慢起身,扶着墙壁挪过去,伸手给他。 指尖相触的刹那,外间忽然响起一阵狂欢似的鼓噪,岑今身子一颤,卫来抓住她手腕,把她拽抱到自己怀里。 海盗歇斯底里的狂叫也像是风浪,一拨高过一拨,混着海上的沙暴,撼打这小小的隔间。 岑今笑,低头埋在他胸口,听他强有力的心跳:“虎鲨大概是把消息通知下去了。” 不讲究什么文雅克制,海盗的狂欢历来如此:鼓噪、尖叫、摔打、玻璃砸碎的声音、铁器的铿锵乱碰、甚至要打个头破血流,才称得上是庆祝。 卫来低声问她:“想要吗?” 岑今没听明白。 她怔了一下,看卫来的眼睛,渐渐反应过来:“这种时候?” 忽然有点尴尬,撑着床面从他身上跪坐起来。 卫来说:“海盗的船上,红海中央,外头刮着可以掀起浪头的沙暴,一间屋里的男人女人,不陌生,也不熟地过了头——这一生,也难得碰到这样的时候。” 岑今咬住嘴唇,船身又是一侧,卫来伸手稳住她的腰。 低处的渔灯被晃地颠了个个,幽黄色的光柱笼住她的脸,几丝头发半干,在光里慵懒扬起,眼神闪烁不定,再看不清里头是个怎样的世界。 只觉得是一片深邃的黑,没有止境的海,带温度的柔软,迎着他的目光,慢慢泛起让人耳热心跳的意外。 她伸出手,缓缓移向、然后停在披纱围裹起的掖边。 说:“那我希望,这风暴,可以刮地再猛一点。” 第42章 卫来一直觉得,披纱,四四方方的一块布,作为女人的裹身衣物,性感归性感,但也实在太危险了啊。 岑今显然是他见过的、最喜欢把这块布引为室内穿着的人,所以他的操心从始萌到如今,从未停过—— 你就真不怕这披纱掉下来? 万一系地不紧、动作过大、被什么突出物拖到拽到,或者,被他拉下? 神奇的是,她的手法很好,想象中的那一幕始终没有发生过。 而他不管想过多少次,也从来不曾真的去拉:关系没进展到那一步之前,付诸行动未免下作——虽然他脸皮够坚厚,毕竟王牌保镖,还有那么一点点要脸的骄傲。 操心和好奇很久的事终于发生,这一刻,有一种得到解答的如释重负:不是疏忽、意外、拖拽,也不是心不甘情不愿。 她纤长的食指微勾,在掖边处轻轻一挑。 棕红色带暗金纹的披纱,在明暗不定的灯光里蓦地落下,有那么刹那,落停了他的呼吸,也落静了这个世界。 他妈的真的还在船上吗?外头真的在刮沙暴? 如果有人告诉他这一晚船会翻,他也无所谓了,只求翻地慢一点——这一刻就完蛋的话,势必遗憾终生,下辈子都要脾气暴躁。 他长吁一口气,目光毫不遮掩地顺着她身体起伏的曲线上下流连。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