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 沙漠里有狼,他是知道的,但是这种时候,大自然给他配这背景音,太不友好。 岑今转头看他:“说这话……是对我有兴趣?” 卫来目不斜视:“聪明人说话,别拐弯抹角。我对你有兴趣这件事,没遮掩过,表现的好像也并不含蓄,你要是一直没察觉——那当我没说,高估你了。” 不是说,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藏的吗?贫穷、咳嗽、还有喜欢。 那索性摊开了晒太阳,哪怕没有回应,至少得一个光芒万丈。 “如果我对你没兴趣呢?” 卫来无所谓:“很多人对文学有兴趣,文学对他们有兴趣吗?也不妨碍他们看书、买书啊。” “你刚要问我什么问题?” 哦,对了,问问题,他差点忘了。 “为什么那么喜欢穿晚礼服?” “因为漂亮啊。” “就这个原因?” “嗯。” 卫来觉得,她说了真话,但不是全部。 但没关系,爱漂亮挺好,他也喜欢看女人漂亮。 —— 后半夜,他让岑今不要再硬捱,想睡就睡。 自己也偶尔停车,小睡个几分钟,或者抽根烟,精神提起来了再继续。 又一次停车的时候,开始觉得冷:沙漠的日温差很大,有些时候晚上甚至能到零下——这里虽然没那么夸张,但降温幅度也够呛。 转头看岑今,她似乎也觉得冷,整个人在座位上蜷成了一团。 卫来起身,从前头跨进后车箱,拿了条盖巾过来帮她盖上,把盖巾的角掖进安全带时,无意间看到她的脸。 心里咯噔了一声,凑近去看。 这一番动作,可能弄醒她了。 普通人或许辨别不出,但他分得清装睡和真睡,看气息频率、眼睛是否平静、还有睫毛的拂动。 他仔细看她睫根,然后对着她睫毛轻呵了口气。 她眼睛动了一下,睫毛微拂——清醒时的条件反射,装不来的。 卫来笑起来,他伸手出去,指背虚顺着她眉,到脸颊,到嘴唇。 然后低下头,吻在她眼睛上。 嘴唇可以感觉到她眼睛的轻颤,还有睫毛,一直拂着他唇边,酥酥的痒。 他在心里说:我知道你醒着。 —— 岑今醒来的时候,听到海浪声。 她坐起身,有点茫然。 天还没有大亮,海风是凉的,车子停在一处岸礁,车门全部打开,卫星电话斜挂在车头的反光镜上,天线拉的老长。 向来路看,有一片低矮的小渔村,只几十户,棚屋都歪歪扭扭像是要倒,有只孤独的山羊,在空地上慢慢地走。 卫来呢? 她下了车,手搭在眼睛上,四下看了一回,终于找到他。 他在海里,随着浪一起游泳,有白色的浪头把他整个包住,岑今以为他要消失了—— 下一秒,他又冒出头来。 她盘腿坐到地上,一直盯着他看,直到他上岸,抹甩脸上的海水。 岑今闭上眼睛。 眼眉上,好像还能感觉到那个柔软的吻,炙烫、风吹不凉。 再然后,忽然有水珠弹了满脸。 睁开眼睛,卫来正对着她笑。 他在她身边坐下,一身的水,短裤湿透了粘在身上,后背上,有小的伤口撑开,那一片的水渍都带血的颜色。 岑今皱眉,然后移开目光。 这不是她该管的事,她不管。 卫来指了指斜挂的卫星电话:“我发了gps经纬定位过去,也跟他们通了电话,约了明天的时间。” “明天?” “赶了一夜的路,我觉得你需要休息,养养气势——不是说谈判要气势吗?” 岑今嗯了一声。 顿了顿,她起身去拿自己的包,翻到烟盒,弹了一支出来低头衔住,点上了深吸一口,然后仰起头,把烟雾慢慢吐出去。 烟雾模糊了她的脸。 卫来忽然觉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