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死在了路上,甚至我都无法给他们入土为安——” 这是刘杨的愧疚,死了死了,也不能入土为安,后来就再也找不到那些弟兄的尸体了,不知道是被当地的老百姓给埋了,还是被野狗给拖走了,昂或是被小鬼子给祸祸了。 不知不觉,已经有上百人站到了刘杨面前,静静地听着刘杨的呐喊,刘杨没有去注意他们,此时此刻,刘杨甚至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忘记了自己是来征兵的,他只想把自己一肚子的话说出来,这些东西压在心里太久了。 “还有煤山那一战,唐长官的警卫营跟着我,我知道他们不喜欢我,因为我也不喜欢唐长官,但是我还是去了煤山,就带着一个警卫营面对第九师团——”刘杨说起煤山战役,心里说不出啥滋味。 “我胜了,但是警卫营全都埋在了煤山,一个也没有活下来,有时候我就问自己,我究竟为了什么打仗——”自嘲的笑了笑,那一次他坑了警卫营,不知道那些弟兄死了以后,会不会恨他。 苦笑着,刘杨摇了摇头:“说什么为了祖国,为了父老乡亲,那他娘的都是扯淡,其实就是想赢,我想胜利——” 底下很多老兵已经开始呼呼的喘着粗气,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因为他们也想赢,这种感觉很单纯,没有什么高尚的情操,也没有什么理想,一百个当兵的未必有一个有理想的,但是每一个人都想赢,有时候就那么简单。 “今天我还活着,我还站在这里,给你们将这些屁话,因为我赢了,我胜利了,我还死了数不清的弟兄,我杀了数不清的小鬼子,我在算账,我赚了,所以我不亏得慌,我也不欠谁的——”这话说的理直气壮,死了那么多弟兄,那都很正常。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慈不掌兵,既然当兵就做好了死的觉悟,刘杨带着他们,就位了打胜仗,打赢小鬼子,至于活下去,那还要看他们的命,就好像同样一起出来的几个弟兄,自己和虎子都差点送了命,秀才也受过伤,可是李彪却一次伤也没有受过,这他娘的哪说理去。 可不是李彪不拼命,也不是每次打仗李彪都躲在后面,李彪很会带兵,每每身先士卒,与士兵同甘共苦,可人家就是不受伤。 有时候冲锋,身边的弟兄都快死光了,李彪也在枪林弹雨中过来的,可是就是不受伤,你说气人不气人。 当然刘杨没有腹诽这些,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那都是李彪的命,自己想也白想,说起李彪,这小子也快到了,不知道走到哪里了。 “弟兄们,你们想不想跟着我打胜仗——”说了这么多,刘杨才慢慢的缓过神来,自己是来征兵的,不是来演讲的,不是来倾诉的。 “想,我们想赢——”这说话间,又有一百多老兵走了过来,他们呐喊着,每一个人都想要赢,想要胜利。 刘杨呼呼的喘着粗气,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好,那就跟着老子去打仗,我带你们胜利,带你们去打赢小鬼子。” 话音落下,刘杨踢了一脚一直发呆的李平,李平才反应过来,赶忙招呼那些老兵登记花名册,一时间热闹了起来,条件不变,但是越来越多的老兵朝这边涌了过来。 春梅体贴地将水壶递了过来,刘杨接过,咚咚的灌了好几大口,这才觉得嗓子好受了一点。 “你们别走呀,我再加一块——”一个尖利的声音传来,却是孔洁眼见他那边老兵越来越少,就连新兵都朝这边跑来,孔洁就按耐不住了。 刚才孔洁也被刘杨的话给吸引了,一直在听着,仿佛也走进了那种金戈铁马,血溅疆场的时候,浑然不觉自己这边已经快没人了,此时回过神来,却是又急又恼,该死的,这些泥腿子究竟中了什么邪,一个个放着高军饷,却跑去刘杨那边。 只是孔洁纵然又加了一块,却还是没有人过去,反而还有人从他那边离开,甚至有的已经从她那边报了名,却放下安家费,又跑到了刘杨这边。 刘杨笑了,远远地望着孔洁,猛地将水壶一扔,大步朝孔洁走了过去,让原本还在恼怒不休,还在准备吆喝的孔洁,忽然哑了声,惊疑不定的看着气势汹汹走过来的刘杨,一时间拿捏不定刘杨想要干什么,忽然想起了那一次刘杨打她的……那种疼到现在还深深地藏在记忆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