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被痛得离开大脑的神智,霎时又被拉了回来。 解药! 求生的欲望再次燃起,纪云禾拼着最后一点力气,费力的将药丸吞了进去。 纪云禾那么清晰的感觉到药丸滚过自己的喉头,滑入肠胃之中,剧痛在药丸入腹的片刻后,终于慢慢减轻,最终终于消散。而这次的药丸又好似与之前纪云禾吃过的解药都不一样。 在药丸入腹之后,她不仅感觉疼痛在消失,更是感觉药丸中有一股热气,从肠胃里,不停的往外涌出,行遍她的四肢百骸,最终聚在她的丹田处,像是一层一层,要凝出一颗丹来。 待得疼痛完全消失,那热气也随之不见。 纪云禾终于重新找回神智。她抬头一看,只见纸窗外,初来时,刚黑的天,现在竟然已经微微透了点亮进来。 原来这一夜已经过去了。 她浑身被汗湿透,抬起头来的时候,她像是被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发丝都在往下滴水。 纪云禾忍过片刻后的眩晕,终于在将周围的事物都看进眼里。 她已经没有再躺在地上,她被抱到了床榻上——林沧澜的床榻。林昊青此时坐在纪云禾身边,他看着纪云禾,目光沉凝。他们两人身上都是干涸的血液,而此时,屋中还有林沧澜已经发青的尸体。 混着外面清晨的鸟啼,场面安静,且诡异。 “这生活,可真像一出戏。”纪云禾沙哑着声音,开口,打破雾霭朦胧的清晨,诡异的宁静,“你说是不是,少谷主。哦……”她顿了顿,“该叫谷主了。” 林昊青沉默片刻,竟是没有顺着纪云禾这个话题聊下去,他看着纪云禾,开口道:“你身上的毒,如此可怕,你是如何熬过这么多年的?” 原来昨天毒发的时候,林昊青还一直守在她旁边吗…… 纪云禾看了林昊青一眼:“所以我很听话。”她看了旁边的林沧澜尸体一眼,转而问林昊青,“解药,你是从哪里找到的?还有多少颗?” “只找到这一颗。” 纪云禾微微眯起了眼睛,打量着林昊青。 两人相识这么多年,林昊青岂会不明白纪云禾这个眼神的背后,是在想什么,他直言:“昨日夜里,你来此处时,尚在竹帘外,卿舒手中弹出来的那黑色物什震落了我手中长剑,你可记得。” 纪云禾点头:“我还没有痛得失忆。” “那便是我喂你服下的药丸。”林昊青道,“昨日我来找林沧澜时,恰逢卿舒即将离去,想来,是你之前说的,要去给你送每一个月的解药了。只是被我耽误……” 如此一想,倒也说得过去。 纪云禾暂且选择了相信林昊青。她叹了一口气:“别的药能找到吗?” “喂你服药之后我已在屋中找了一圈,未曾寻到暗格或者密室,暂且无所获。” 这意思便是,下个月,她还要再忍受一次,这样的痛苦,直至痛到死去…… 纪云禾沉默下来。 “纪云禾。”林昊青忽然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纪云禾转头看他。她听过小时候林昊青温温柔柔的叫她“云禾”,也听过长大了,他冷漠的称她为“护法”,又或者带着几分嘲笑的叫她“云禾”,但想这次这般克制又疏离的连名带姓的叫她,还是第一次。 “多谢你昨晚冒死相救。” 纪云禾闻言,微微有些诧异的挑了下眉毛。很快,她便收敛了情绪:“没什么好谢的,你要不是踢了我膝弯一脚,让我躺在地上,我也没办法顺势杀了卿舒。” 林昊青沉默片刻,又道:“我若没有阴差阳错的捡到这颗解药,你待如何?” “能如何?”纪云禾勾起嘴角,嘲讽一笑,“认命。” 林昊青看了纪云禾一会儿,站起身来:“先前花海蛇窟边,我说了,你与我联手杀了林沧澜,我便许你自由,如今我信守承诺,待我坐上谷主之位,驭妖谷便不再是你的囚牢。至于解药,我无法研制,但挖地三尺,我也要把林沧澜藏的解药,给你找出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