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余晚接起来,贴在耳边。 她没说话,电话那头的人喊她:“余晚。”大约是还没睡,男人声音听着有些喑哑和沙,但依旧没有任何的不对劲。 他就有这种本事,什么都不在意。哪怕在背后预谋这么久,在余晚面前依旧不动声色。 他掩饰的极好,将她一直瞒着,直到现在,也是理直气壮的。 默了默,余晚说:“我们公司的收购是你在做?” 电话里是安静了会儿,季迦叶点了支烟,说:“嗯,是我。” 余晚本来有很多的话要问的,她心里头堵了很多可的事,可季迦叶这么坦然,她反倒问不出口了……怔了怔,余晚说:“那你忙吧。” 她挂了电话。 很快,季迦叶重新打过来。 余晚接起来,还是沉默,对方也沉默。随着这种沉默,她又生出许多的不甘和恼怒来,余晚直接问他:“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季迦叶沉默片刻,只是说:“等我回来再说。” 他一向不屑于解释什么,他仅需要旁人按照他的节奏,来追随他的脚步。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亦或是上床,都由他来掌控一切,别人只需要服从。她被他翻来覆去,他逼她做那样羞耻的事……可他在滨海,哦不,也许从更早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将她骗得团团转。 余晚忽然无比失望。 股权公告正式发布之后,公司氛围一下子更加压抑,余晚也不知道自己这些天是怎么熬下来的。 就算增发的股票像毒丸一样源源不断投入股市,可季迦叶就是用钱扛住所有动荡。他的持股每一天都在不断往上,凌睿每天都不得不发布最新的股权变更公告。 百分之十,百分之十五,百分之二十……每一个数字,都足够叫人心惊肉跳! 全部是钱,那是用数不清的钱砸出来的一个骇人结果。 周围同事像是都知道了她和季迦叶的八卦,这会儿再看余晚,便意味深长。 有人打着哈哈,半开玩笑:“余助,真人不露相啊,以后还得多照顾我一些。” 还有些则直接厌恶,在背后悄悄的评论:“沈家对她不错,当初还资助她上学,没想到直接引狼入室。” 这些风言风语飘过来,余晚好像只能沉默。 只要她到的地方,所有人都噤声,那些话只在她的背后,传来传去。 偏偏余晚都会体会到。 余晚是沈长宁的助理,如今工作也变得尴尬。沈长宁的一切事务都没有再交给她,他直接跳过余晚,吩咐顾菁菁去办。 余晚就这么被孤立着,她没有了具体的工作,整个人闲在那儿,空落落的,经常觉得无力。 骨子里的倦意又涌出来,她很累,还很难受。 眼睁睁看着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于她而言,就是煎熬。 终于,公告板上显示北川集团持股百分之二十五,他已经将市面上大部分小股东通通吃了进去。而沈家一共才持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这场战役似乎终于快要结束了……鉴于局面实在紧张,沈世康不得不亲自来公司,召开董事会紧急会议。 平时都是余晚下楼去接他的,如今见到余晚,沈世康面容凝重,也没有笑意,脚步不停,直接进了会议室。 按他的习惯,余晚泡好茶送过去。顾菁菁在会议室外面拦下她,悄声说:“余助,还是我送吧。” 终究是防着她的。 哪怕季迦叶用香港的事将余晚摘了出去,可沈家终究还是会有所顾忌。 余晚一顿,“嗯”了一声,将茶交给顾菁菁,没什么表情的回总裁办。 总裁办里安静极了,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那儿。 或者整个顶楼、整个公司只有她被孤立着。 余晚翻了翻手边的便签条。她平时会将工作都列在上面,如今便签条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这种安静将她孤独包围着,余晚坐在那儿,稍稍怔愣。 忽然,走廊外面传来公司保安阻拦的声音,似乎在喊什么“先生”。会议室里这会儿正在召开机密会议,余晚蹙了蹙眉,绕过总裁办的玻璃门走出去,见到外面的人,她的脚步不由一滞—— 来的人居然是季迦叶。 他是正式的商务打扮,深色西装,梳着油头。 金丝镜片,薄唇紧抿,最是冷漠。 迎面遇见,怔了怔,余晚敛起情绪,公事公办拦他:“季先生,对不起,里面在开会。” 季迦叶说:“我知道。” 最为平淡又自信的语调,余晚心里莫名一颤,她有一种很不妙的直觉。 这人做事那么狠绝、冷硬,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出现。 他来,必然有他的原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