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 他话未说完,司马凤已经急切抓住了迟夜白的肩膀:“你见过他?!” “见过。”迟夜白冷静道,“我见过他,打了照面,还说了几句话。就是那日我们伪装去东菜市的时候,他正好从方长庆家中出来。我见他一副文人打扮,便和他问答了几句。” 他详细地转述了文玄舟跟自己对话的内容。 听到文玄舟问迟夜白“你找谁”,司马凤只觉得背上冷汗都出来了。 文玄舟的意思分明是——你来找我了。 “……这人,胆子也太大了吧?”甘乐意目瞪口呆,“迟夜白,他没有碰到你吧?没有暗器?没说什么奇怪的话?” “没有。”迟夜白摇摇头,“什么都没有。我当时只是觉得这人态度和善,所以才多说了两句。” 他把司马凤的手从自己肩上推下来。司马凤用劲太大,他按按他手腕示意他不用着急。 “没事,他来便来,不是什么值得害怕的事情。”迟夜白很平静,“尽快出发往杰子楼吧。路上若是顺利,少说也得两三日。” 有些话当着甘乐意和林少意的面,他不方便告诉司马凤。 他确实受到过文玄舟的影响。那影响强烈到,他现在仍旧不敢进入记忆中的“房间”。 但在少意盟的这段日子里,司马凤几乎日夜陪着自己。他如今可以安睡,也不再强烈地恐惧那些惨烈的文字记忆。 四人收拾好行装,跟林少意和李亦瑾告别后就启程了。 杰子楼和蓬阳城一样位于郁澜江下游,但远远不到入海口,大约位于蓬阳城和十方城之间。若是乘船,说不定会更快,但杰子楼是在郁澜江的支流边上,又藏在山谷之中,马匹是不能丢的。鉴于甘乐意对乘船的抗拒更强烈,众人便骑马前行。 一路上宋悲言都少言寡语,不太高兴。甘乐意以为他是离开了阿甲阿乙这两位新认识的朋友不太高兴,便安慰他:去了杰子楼之后就能回家,家里有个阿四等着他,他回去之前大可将这一路的八卦好好整理,回家之后震震阿四。 谁知道宋悲言连这个提议都没了响应的精神,这令甘乐意十分吃惊。 因为天气很好,走了两日,四人终于拐进了那条名为彩雀涧的支流。 虽然名为“涧”,但其实流域面积并不小。迟夜白跟大家解释,彩雀涧原本只有溪涧一般宽,但因为许多年前一场地震,改变了这一带群山的地貌,连带着河水的流动也改了,彩雀涧大大拓宽,如今已经宽到能行船。 “不过越是靠近山脚,河水就越窄。进了山之后就真的是名副其实的涧了。”迟夜白补充道。 眼见溪水越走越窄,甘乐意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山上各处都有不少草药,虽不算特别名贵,但他看到就手痒,忍不住就想连根带土挖一些回家试着种种。眼看天色也暗了,四人便寻了个僻静地方过夜。 “这儿已经是山脚的范围了,明日我们就能到杰子楼。”司马凤让迟夜白在原地生火,他去打些野味。甘乐意下了马先吐了一阵,吐完十分虚弱,拉着宋悲言去找草药。 宋悲言也是懂得这些的,两人动作飞快,很快就挖了半口袋的药草。眼看装不下了,甘乐意又不舍得扔,于是扯了一些草叶,在原地教宋悲言编起了简单的小筐子。 “编成囊装,一个小筐能装十棵,然后将口子一束,往腰带上一挂,十分方便。”甘乐意已经忘了一路颠簸的痛苦,十分快活,“你别自己瞎编,看我。这一根一定要垫在这一根下面……” 两人做得很快,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总算把所有挖出来的东西都装好了。 甘乐意催促宋悲言回去,宋悲言脸上又出现了一丝为难和沮丧的神情,在火把照耀下看得很清楚。 甘乐意站定了:“小宋啊,你最近几天是怎么了?是我一路吐得厉害,你不想照顾了么?” 宋悲言摇摇头。 “那是出了什么事?”甘乐意脸色严峻,“你在外头跟人借钱了?还不起?还是去赌去嫖不敢让我知道?” 他口吻严厉,但宋悲言知道,甘乐意是在关心自己。 那日他送辛重回去,半途就看到了辛重的奶娘,于是很快折了回来,也因此听到了司马凤等人说话的内容。因为在少意盟里,众人并没有刻意去听周围动静,宋悲言在墙边呆呆听了半天,只觉得如被一道霹雳砸中,身骨俱凉。 凉完又觉得热:是生气和愤怒。 他蹲在路边半天,愤怒之意渐渐消了,想起自己从清平屿跟着司马凤和迟夜白出来之后的许多事情。他们从未苛待过他,虽然听他们的话,是怕自己和文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