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把人也不是新鲜事。我们万般恳求,他才派了巡捕到那里去。可巡捕只有一位,瞧了半天也瞧不出什么端倪,反而问我们金烟池里有谁跟小雁等人有仇。” “你们的妈妈呢?”迟夜白一直静静立在傅孤晴身边,此时才低声询问,“如果是她们出面,官老爷不会不理的。” 金烟池里的各个青楼都有财贾的钱银势力,青楼老鸨们也挣得出几分面子,某些时候说话是有点儿分量的。霜华闻言却摇摇头:“她们都不肯报官。若是客人们知道沁霜院和香珠楼死了人,还死得这么惨,是会影响生意的。因而妈妈们都想把这事情模糊了,说成是客人手上一时失了力气才误伤那些孩子……可不是的,绝对不是!哪个客人上青楼寻欢会拿着刀子?还用刀子划拉女人肚皮?!” 迟夜白点点头,转身走出门外,轻唤了一声:“慕容。” 慕容海正跟阿四在廊下分食一把松子,闻言连忙将剩下的都装进口袋,跳过栏杆落在迟夜白身前。 “你立刻安排人手去查查前几日金烟池。”迟夜白压低了声音,“三个时辰内回报我。” “要多具体?”慕容海问。 “金烟池那地方我熟悉,但那几个没了的姑娘我没见过,你寻些人问问,多查探。”迟夜白说。 慕容海点点头,把口袋里的松子塞给迟夜白,转身去了。迟夜白沉默了一会儿,把松子给了正眼巴巴看着他的阿四。 “你家少爷怎的还没来?你去禀报了么?”他问。 阿四连忙点头回答:“禀报了。老爷和少爷正跟你们带回来那孩子说话呢,说完话就过来。” 宋悲言站在书房之中,很是不安。这里没有迟夜白,只有——在他看来——一脸凶相的司马凤和一个比司马凤更老更凶的司马良人。 给宋悲言介绍了自己之后,司马良人询问他文玄舟的事情。宋悲言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 他也是被拍花子拐卖的。那拍花子带着几个孩子上路,孰料过郁澜江时不慎被淹死了,五六个人里勉强活下来宋悲言一个。他那时不过七八岁,描述不清楚自己家乡的模样,也不知道如何回家,只晓得自己所在的那地方很穷,一年半载吃不上一顿肉,没爹也没娘,村里人都叫他宋三。上岸之后无处可去,他便在郁澜江附近的城池里流浪起来。 文玄舟遇到他的时候,他正因为占了别的叫花子乞讨的地方而被一群人围着毒打。文玄舟救了他,问了他一些事情,之后便把他带在身边。宋悲言这名字也是文玄舟起的,说是世间悲言重重,听不得也诉不得。宋悲言听不懂这种文绉绉的言语,但名字念起来也算上口,写着也不难,他挺喜欢。 文玄舟本职是个大夫,但懂的东西又不止医道,宋悲言常常跟着他东奔西跑,蓬阳城路过几趟,清平屿也上过几次。只不过因为文玄舟并不时时把他带在身边,宋悲言很多时候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但师父对我真的很好。”他强调道,“他还叫我学习医道,教我辨香之术。” 司马良人点点头:“嗯。” 宋悲言像是受到了鼓励,继续磕磕巴巴说下去。文玄舟到清平屿之后写了几封信,之后便日日泡在船上钓鱼。谁都没料到他会掉进江水里,就此没了命。 司马凤在旁补充道:“我和小白去找过那日声称看到文玄舟的渔夫,确实说看到了文玄舟本人栽进水中。那处是锦衣河和郁澜江的交汇处,水流十分湍急,渔夫立刻下水救人,但已经寻不到他踪迹了。” 司马良人又点了点头:“嗯。” 宋悲言直挺挺地站在书房中,一言不发。他不是不相信自己师父会教唆杀人,只是觉得,即便师父教唆他人杀人,或是自己出手杀人剥皮,师父对他宋悲言的好也是消不去的。他一脸倔强,倒看得司马良人笑了。 “莫紧张。”他声音浑厚,很有点儿高深莫测的味道,“我不是要为难你,只是希望你多在我们家里留一段时间。你师父和我以前有些交情,这事情还不能确定真是你师父做的,我也在忖度。一个手镯,一些旁的证据,就能将人定罪?” 他说完之后转头对司马凤开口:“司马,你也知道当年平湖秋光的事情。你说张繁秋之死疑窦重重,那如今文玄舟身上的种种疑点,是否也有怪异之处?” 司马凤老实点头:“是的。都是旁证,并无确凿事据。” “如此便是了。”司马良人点头,“无论如何,你都要千万记住这一点,没有确凿证据,绝不能将任何人入罪。我们家出身刑名,这是铁律,不可轻视。” 司马凤深深鞠躬:“遵父亲教诲。” “文玄舟的事情我来跟,你和牧涯不要碰了。宋悲言就在府里住下吧。你有点儿医术,府中书阁里面的书可随意翻阅,再增进增进。”司马良人冲宋悲言说。 宋悲言眨眨眼,心道什么鬼,这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