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都到了南直隶,恰好逢恩师寿诞,便想登门一贺后,再赶回京中。” 陆莳兰知道,霍宁珘未必会信,但是,她只能这样说。 霍宁珘听了,并不表态,也未在此时深究她的说辞,只是道:“师兄?就刚才与你在一起的那人?” “嗯。”陆莳兰点点头。 首辅的态度,让她略微放心。陆莳兰还没有发现异常,反倒觉得霍宁珘今天格外好说话。因为,她与谢三哥谢遇非也十分要好,但首辅对谢遇非也是一视如常。她过去还曾向首辅举荐过自己的另三名同窗,首辅了解之后,都选用了。 在她心中,首辅用人向来是很公正的,很多新提任的官员也的确都是才德颇佳。她本就有心想向首辅引荐自己的师兄,见霍宁珘主动问起,便说: “首辅,我这位师兄出身岭南松兆府裴家,就是一代大儒裴骞举家南迁的裴家,他在家行二,之前在族学念书,后来在国子监学习一年,才情见解都远在我之上,很受我的恩师喜爱。现下……因为人过于清傲,得罪了人,此前都闲散着。因此,下官想向您举荐。” 接着,陆莳兰还随口背诵了一段师兄过去关于治水的策论。 霍宁珘看着她提到师兄时既自豪又惋惜的神态,眸色难辨,却是声色不动地赞同她的话,道:“诗书世家出身,又在国子监就读过,才赋拔众,如今却寂寂无名,的确埋没良才?” 陆莳兰见首辅这表态,立即颔首:“是啊。我也是这样认为,因此,特地向首辅举荐。” 她不是势利之人。虽然首辅位尊,师兄位低,但这却是自己的师兄,她不可能因为首辅就冷落师兄。 霍宁珘唇角微抿,意味不明地笑,道:“蔺深,便将陆御史的师兄叫过来罢。” 见裴夙隐走过来,陆莳兰便朝他道:“师兄,这位是首辅。首辅是个惜才又洞察之人,听说了师兄际遇,特地召见。” 裴夙隐自是已摘下面具,恰到好处地表示完惊讶,面色滴水不漏,行了一礼,道:“小民拜见首辅。师弟恐怕是过赞了。” “这样谦虚做什么。”霍宁珘与裴夙隐对视片刻,眼眸深处含一丝挑衅戾意,语气却是淡淡道:“陆御史并非头一回向我举荐同窗,你是第四个,她对同窗历来关照。只要是她提的,我多少会予以考虑。” 裴夙隐沉默片刻,几不可察地冷笑,答:“首辅说得是。毕竟同窗之谊最是深笃,非旁人能比。” 陆莳兰其实挺担心自己与首辅的暧昧关系被师兄知道,听到霍宁珘最后一句,总觉得将他们的关系说得有些过于亲密,便转移他注意道:“首辅今晚是打算住在哪里的?是去驿所还是客栈呢?” 蔺深便道:“陆御史,首辅也才到南京,我们尚未入住。不知陆御史是住哪家客栈?既然遇到了不妨一道?” 首辅都这样给面子,要任用师兄,再说她自己还理亏,陆莳兰当然道:“好啊。那便与我们一起。” 一行人果然被陆莳兰引着,回到她与裴夙隐住的客栈。 见陆莳兰与裴夙隐的房间都在这家客栈二楼的一角,两间屋安排在一起,一层楼别无他人。蔺深自然将霍宁珘的房间也定在一起。 霍宁珘入客房前,突然又问陆莳兰:“柳慎石哪天的寿辰?” 陆莳兰便答:“我老师明天的寿诞。” 霍宁珘便道:“蔺深,让人去给柳祭酒送个拜帖,就说我明日也登门道贺。” “是。”蔺深立即派人去办。 陆莳兰怔了怔,见首辅与裴师兄都各自进了屋,她便也准备歇下。 *** 裴夙隐身边一人点燃了烛火,将声音压得极低道:“爷,可要与柳祭酒事先布下死局,待明晚霍宁珘参加寿宴,将其一举狙杀。” 另一人也道:“不错,霍宁珘的威胁,远比萧冲邺要大。这个机会,一旦错失,恐怕很难再有。” 裴夙隐思索片刻,道:“霍宁珘看似轻狂,实则城府极深。他既提出要去柳府,便不会不做准备。” 又道:“而且,师弟明天也在。她心善,霍宁珘答应了要为我安排前程,又算是因她而入的柳府,或是霍宁珘真的死在柳府,她……将来有一天,她未必猜不到真相。” 那两人明白这是不做杀局之意,对视一眼,都答:“是。”便退了出去。 ***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