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当莘奴出了店铺,却发现马车虽然在,可是人和钱袋却消失不见时,心内顿时微微一松,真是有些除尘的松弛之感。 可是待她坐上马车时,那王诩竟然带着大包小包的吃食,又不紧不慢地出现在了马车的后面。 在他的身后,则跟随着许多的女子路人,纷纷眼睛精亮地窃窃私语,直议论这是哪里来的美男子,竟是这般的伟岸气度。 看来此地尚美不下于齐地,在围拢的闲人越来越多时,莘奴赶紧命正准备检查车轮骨架的车夫驾车离开。 一个不事生产的病奴,招蜂惹蝶就算了,花起主子的金来却心安理得的毫不手软,只山梅就买了足足三大包。 “我听府内的仆役闲谈,说你近日胃口不畅,这宛城的山梅熬水最开胃而平气,到时叫他们煎服给你喝。还有你脚下的鞋子有些发硬。宛城的特产其实乃是当地的鞋匠制的鞋子,所以我依着你的尺寸,给你买了三双薄棉垫底的软帮鞋,要不要现在试一试尺寸?” 也许是在府里憋闷久了,此番出来,金花得畅快,王诩的话倒是比平时略多了些。 莘奴看着他手里的鞋子,脸儿微微鼓起,憋着闷气说:“你不声不响地便拿钱来花,可真是畅快啊!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王诩慢慢悠悠地将东西放在车内,也不反驳,复又老老实实地坐在了车尾。 不过许是刚才走累了,他的脸色略微差了些,而从宛城出来时,刮起了风,他坐在车尾便正兜了满满的风,开始不停地咳嗽了起来。 莘奴眼角的余光垂落在了他堆放在车厢里的物件上。除了山梅与鞋子外,还有几样是孩童的玩意,诸如小鼓,布老虎一类的。 莘奴心内知道,自己腹内的孩儿到底是王诩的。单论起来,鬼谷子也是年岁渐大,却无子嗣,可是他为人父的权利却被自己生生抹杀掉了,其实再仔细一算,自己便又是欠了一样还不起的情债。 若是真如神巫所言,人有来生,自己欠下了这么多,也不知会不会积攒到来世,又要跟他几许的纠缠……想到这,那一声声的咳声顿时有变得刺耳许多。 一个病人耳,现在跟他置什么闲气?想到这里,到底是送了口,叫他入了马车之内,免得在外面继续呛风。 可是虽然叫他进来了,却又不许他靠里自己太近,只让他远远地坐在车厢口处。 可是自打怀孕以来,莘奴便极其嗜睡。不多时的功夫,便眼皮发沉,只靠在车厢里放置的软被上,一路昏沉地自睡去了。 这一睡便不知今昔是何夕。 待得再次睁眼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滚落在了一个熟悉的宽大的怀抱里。马车虽然颠簸,可若是这般被人抱着,倒是少了不少不适,也怨不得她一路睡得昏沉。 若不是车外传来一阵人语喧哗的声音,只怕她还要这般继续睡下去呢。 只是醒来时,发现自己睡的失了形状,将脸压在了男人的胸前,竟然在男人的衣服上留下了酣睡时口水的水渍,濡湿的一片……真是叫人一时有些窘迫。 不过王诩倒是有身为家奴的自觉,只搂着她若无其事道:“这一路承蒙姬的雨露恩泽,心内滋润了不少……” 莘奴赶紧挣脱了他的怀抱,也懒得理会他的言语调戏。只伸头望向车外道:“这是怎么了?” 车夫满头大汗地抬头说到:“车的轮毂有些松动,若是再走下去,只怕车轮要散架,可是一时失了些零件,难以修好,耽误了姬的行程,请姬责罚。” 莘奴听闻了之后,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下了马车问道:“还要修理多久?” 车夫为难地要了要头道:“现在已经走了大半的行程,就算是现在派人去临近的村里冶炼铺寻买铸铜零件,也要耽误一两个时辰。” 莘奴听闻后点了点头,抬头打量四周,发现就在距离小路不远处,是一处木桥,木桥之下是一条深幽的河水,因为昨夜下了一场秋雨的缘故,水势甚为湍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