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帮微生涟是因为仰慕他剑意豪情,痛惜他命途多舛,言言跟我又没关系。” 白琅默然。 虞病清了清嗓子,打个圆场道:“正好这趟结束我也要去扶夜峰,不如一起吧?” “去见公子期君?”沈砚师微微皱眉。 虞病不吭声,算是默认了。 沈砚师冷笑道:“少跟这种人来往,总有一天他是要踩着你尸体爬上去的。” “荆谷建立之初,公子帮过我很多忙,现在扶夜峰有困难,我总不能看着不管。” 沈砚师摇头:“你把写命人介绍过去就差不多了,介入太深对荆谷没有好处。也不看看现在扶夜峰上都是些什么人,佛门叛出的迦楼罗双子,九谕阁叛出的罪器,还有绣鬼人……你讲义气,人家不一定愿意跟你讲。” 虞病还是不说话,看样子是去定了。 沈砚师用手肘轻推了一下白琅:“你是灵虚门的吧?劝劝他啊,不然扶夜峰跟荆谷结盟,你们灵虚门更难办。” “到了。”白琅装作未闻,遥指玉山。 山峦层叠起伏,中间有铁索连环,一些索道紧贴山势而建,宫殿半嵌在山体之中,看起来与山峰一般惊险巍峨。 书匣撞上岸,白琅落水,踩到软软的沙土上,海水的潮湿腥味挥之不去。 虞病朝她伸手:“来。” 白琅自己走上岸,虞病放下手,沈砚师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笑。 “咳咳。”虞病冲他咳嗽几声。 沈砚师擦了擦书匣上的水,将它背在背上,往山中走去:“千里玉绳断,万顷金波开。原本此处也是宫殿的一部分,但是石礼之战中,谢怀崖失去王道庇佑,此处绵延千里的玉绳断开,西海波涛将半边宫殿淹没。所以我们正前方的应该不是前庭,而是后院,你们说谢怀崖都在自己后院里放了些什么?” 面前就是连环索道的起点,所有人都没上前。 索道很窄,一条铁索在脚下,两条铁索在身侧,随着山势不停扭曲倒转。别说踩着它走到宫殿里,就连转个弯白琅都觉得够呛。这时候正好一阵风吹过,两山间的铁索晃晃荡荡,发出玉石般的空响。 “我走前面吧?”虞病体贴地说。 “你会带路吗?”沈砚师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握住铁索走了上去。 他一脚踩上去,后面整条铁索都晃晃荡荡的。因为年代久远,本来用于固定铁索的一些绳环都破损了,随便一动都牵扯到更远处的锁链摇晃。 白琅犹豫道:“我们不能御剑或者飞上去吗?” 虞病张了张嘴,前面的沈砚师回头嘲道:“哪个皇帝会准你从他头顶飞过去?谢怀崖可是权天秉地的王道圣人,我没让你三叩九拜爬上去是因为太慢了,不然那样才最安全。” 虞病无奈地笑了笑:“你先上去。” 白琅踏上铁索,膝盖一软差点跪下。 “小心。”虞病也踩了上来,他气息深沉,很快帮忙稳住了摇晃绳索,“是真王之气的压制。” “从古至今前所未有的天之子……”沈砚师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五千年前的谕主普遍比现在厉害一些,不,不说谕主,修道者也比现在厉害一些。如果没有猜错,这届神选应该是最后一届神选了,再弱下去是选不出‘神’的,只不过是在一群蚂蚁中选个头大些的而已。” 沈砚师遇上任何事都要发表一番见解,虞病说这是“读书人的通病”,随便听听就是,不用想太多。但白琅总是听得很认真,她总觉得沈砚师每句话都有深意,也许今后才能明白到底是何深意吧。 “我的书,我的书,我的书啊你在哪儿?” 走到半空中,沈砚师越发放飞自我。他一边走一边哼不着调的歌,歌声回荡在空山之中,让人觉得又好笑又害怕。 “怎么了?”走着走着,虞病发现前面白琅突然停住了,他忙问,“怕高吗?” “……我好像看见个人影?”白琅不确定地说。 沈砚师也转过身来,白琅忙退一步,身后虞病被她撞到也没说什么。 “人影?哪里?”沈砚师四下张望。 白琅往刚才所见的地方抬眼看去,云烟缭绕,已然空无一物。 “我看见一道人影在对面的索道上,转眼就消失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