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都讲了,我所会的不过是装傻充愣,既然对王爷不管用,那便算作是无计可施,黔驴技穷了,只想问王爷一句,这样费尽心思筹谋,为的究竟是个什么?” 襄王啧了一声,“赵氏应当告诉过你,本王父皇驾崩的缘由了罢?”他眉头上压着阴鸷的神色,心头的恨像热火浇上了滚油,愈发有滔天之势,“他陆稹教唆先帝,谋害忠武帝,再矫造遗旨,立萧煜那小儿为帝,本王焉能不恨?” 第60章 声声恨 兜兜转转又牵扯回过往,梅蕊不想同襄王再分辩,闭上眼一言不发,襄王瞧她这样,便觉得是她自认理亏了,冷笑一声,对那侍卫道:“把她押进虚镜台。” 侍卫本不是襄王的人,一听这道令便懵了,“若是陛下追究起来,该如何交待?” 襄王静静看着侍卫,突然一声轻笑,挽袖上去捏住了侍卫的后颈,神色狰然:“你这句话问得好,若不是你问出了口,本王倒还忘了处置你。”话音刚落时手上使力,咔嚓一声,便生生将侍卫的脖子拧断了。 言多必有失,侍卫是个耿直忠厚的人,没想到却因这句话丢了性命,梅蕊蓦地睁开了眼,侍卫绵软瘫倒在地的尸首横在面前,她周身一僵,继而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怒视向襄王,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王爷这般草菅人命,便不怕遭报应吗?” 襄王耸了耸肩,“这也算么?不过是个奴才,生来便是为了死的,早死晚死一样都是死,本王还替他早早了结掉这窝囊的命途,”他抬脚将尸首踢开,稀疏寻常的模样,“他该谢本王,下辈子投胎寻个好人家,也算是本王行善积德了。” “他家中有妻儿老小,王爷也叫行善积德?”再没见过这样阴狠的人,梅蕊双目通红,往襄王身上扑去,襄王措不及防被她扑倒在地,后脑磕在冷硬的地面上,晃了好一会儿神。哪怕是当年被同乡的孩童讥笑她有娘没爹,她都不曾动过这样大的气,拔下了头顶的簪子,咬牙道:“那我也替王爷了结一回,来生请王爷投一副好心肠,莫教权欲吃了良心!” 她不管不顾,陆稹在千里之外危机重重,索性将始作俑者给杀了,指不定襄王的令还未能传到陇右去,还能救他一命,再则是气血上涌,眼见着簪子狠狠地扎入了襄王的心口,襄王吃痛大喊一声,衣襟被喷溅而出的血沾湿,煞是骇人。 本是躲在室内的赵氏闻声而出,瞧清了梅蕊与襄王的形容,不由分说便尖叫着上前来将梅蕊推开,她惊慌地将襄王从地面上扶了起来,一声声地唤:“六郎,六郎……” 梅蕊被赵氏这一推,径直撞上了一旁的廊柱,赵氏本就神智不清,见到了血,更是发狂,扑上来就掐住了梅蕊的脖子,发狠道:“贱人!让你害我六郎,你这样不知廉耻!怎么不去死!” 赵氏这一生有过情愫的男人不少,但唯独在最为寂寥的时候遇见了襄王,成了她聊以度日的寄托,更是她荣华锦绣的依赖,她唯恐襄王再出了事,那便真的是要在冷宫中度过一生了,是以手上的劲更大了些,口中念念有词:“让你死,死,去死……” 第61章 关山月 窒息的浪潮涌上,梅蕊眼前一片昏黑,想着若是交待到这里了才是桩千古憾事,襄王缓过了气来,捂着胸前还在汩汩流血的伤,道:“放开她。” 赵氏听话极了,霎时就撒了手,讨赏般凑过去瞧襄王:“六郎,你如何了?” 襄王嘶了一声,“你别碰本王。”他是天家贵胄,赵氏如今算个什么,他皱了一回眉,不大习惯在旁人面前与赵氏这样亲近。襄王看向梅蕊,她正躬着身子侧卧在地上喘着粗气,冷笑了一声,他走过去,径直踹了一脚:“你有胆量得很,倒是本王小瞧了你,不愧是陆稹的人,下起狠手来不比他差多少。” 说完,抓起她的头发便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襄王咧开嘴角:“那边让你瞧瞧好了,瞧瞧陆稹究竟是怎么死在自己手里,遭受世人唾弃,遗臭万年。” 梅蕊痛得浑身都失了力,被襄王连拖带拽地关进了虚镜台,阖上门前,襄王森然的笑映入了她的眼底,他说:“静候本王佳音。” 襄王掸了袖就离,且招来了南衙的护卫来,吩咐道:“守好了这里,除却本王以外,任何人不得进出。” 护卫领了命,襄王便施施然离去了,其中一个护卫m.DamiNGPUmp.CoM